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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元徹放在膝上的手握成拳,手背青筋暴起。
「她忤逆背棄夫君,是為不忠;肆意妄為逃跑,也不考慮是否會牽連家人,是為不孝;這般不忠不孝,不守婦道的女人,哪裡還配當太子妃。」
崔皇后冷冷說著,心裡已然盤算著,若是顧氏身亡,那這太子妃之位又空了下來,或許她家敏敏還有機會?
「母后。」
裴元徹突然喚了一聲,狹長的鳳眸直視著崔皇后,唇邊勾起一抹清冷的弧度,「她配不配,孤說的算。」
崔皇后被他這個笑弄得渾身發毛。
須臾,裴元徹撣了撣衣袍,站起身來,「兒臣告知母后事情真相,只是想讓母后心裡有數,好與兒臣統一口徑。至於太子妃這個位置,只能是她顧沅的。」
說罷,他拱了拱手,「一路舟車勞頓,兒臣有些疲累,先回東宮歇息了。畢竟接下來還有許多事要處理,得養好精神才是。」
他後半句話說得意味深長,尤其是那個透著陰狠的眼神,讓崔皇后坐在寶座上思忖了許久。
太子這趟從江南迴來,變化太大了。
像是一把開了刃的寶刀,寒光凜冽,鋒芒畢露。
崔皇后垂下眸,盯著方才太子坐過的位置,心頭隱隱約約有些不安,接下來,怕是要有大事發生了。
「轟隆隆——」
一聲驚雷響起,炸得崔皇后一個哆嗦。
萬嬤嬤快步走了進來,嘴裡一邊唸叨著,「外面突然變了天,看樣子過會兒要下大雨了,一場秋雨一場寒,這日子要冷起來咯。」
崔皇后起身,走到窗邊,推開窗往外看。
遠方的天陰了一大片,黑雲滾滾,風雲攪動,秋風帶著寒意刮過,一片蕭瑟肅殺之態。
她眯起眼眸,過了好一會兒,呢喃道,「是要變天了。」
……
東宮,瑤光殿。
秋風瑟瑟,庭前海棠依舊,熟悉的一花一草,一磚一瓦,只是再不見那道清揚婉兮的身影。
裴元徹走過庭前,又沉默的走到書房,往常沅沅就愛坐在案前看書練字,燭光下,她神情專注又溫柔,看到好的詞句,也會與他一道分享品鑑。
行至暖閣,長榻上鋪著寶藍色五幅團花的褥子,擺著一張楠木嵌螺鈿雲腿細牙桌,往日,他總是牽著顧沅的手,將她抱坐在他腿上,與她親熱。
她總是紅著臉,羞怯撩人,勾得他恨不得將她壓在榻上,狠狠欺負。
目光越過右側的屏風,寢屋那張雕龍鳳呈祥的紫檀大床,承載了他們多少耳鬢廝磨的歡愉……
越想從前的事,裴元徹的臉色越發沉重,頭也開始痛起來
上輩子顧沅去世後,他每次想到與她相關之事,就開始犯頭疾,開始幾年,咬牙硬抗也能扛過去,可到後來,每回頭疾發作,腦袋嗡嗡作響,眼前發黑,痛得恨不得去撞牆,實在扛不住,只好讓御醫配了藥丸,一旦發作,就吃上兩丸。
是藥三分毒,到後期他頭疾越重,藥量也隨之加重。
李貴知道他這是心病,無數次跪在地上,勸他不要再想往事。
可他怎麼能不想呢,壓根就控制不住。
他想顧沅,很想很想,就算頭痛欲裂,他也忍不住去想她,甚至自嘲的想,這大概是老天爺對他的懲罰。
她早早的離開人世,給她留了個孩子,他得將他們的孩子撫養長大,看著他們的骨血娶妻生子,看著他登上皇位……這樣,他到黃泉之下與她相見時,也能少些愧疚。
裴元徹坐在榻上,一隻手撐著隱隱作疼的額頭,眼底是一片冰涼的嘲諷:沒想到這輩子,這麼早就被頭疾纏上了,真是……活該啊。
李貴目露擔憂,湊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