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青陽玦(第1/3 頁)
步輕歌離開了。
步方海馮陽長官,在沒有實際證據前,即使是飛羽司也不好輕易審問,所以才拿步輕歌當切入點,何必陳看見步輕歌的背影消失,對景明道:“左相覺得這位步娘子說的話可信嗎?”
轉頭,卻忍不住驚了一下。
只是片刻的工夫,陳列著丁茂坤屍體的臺子上已經是一片狼藉,若是丁茂坤先前還有個人樣,如今卻是個適合擺在肉鋪攤位上的樣子。
飛羽司殺人常見,但做到這一步的,卻是不多,而以首輔身份親自動手的,這位左相大人就更是大夏獨一份了。
景明把最後一刀落下,還是沒有表情的樣子,然後輕描淡寫地擦了擦自己的匕首,吩咐一旁瞳孔放大的溫元平:“把這人的頭掛在城牆上,以儆效尤。”
溫元平根本不敢和他對視,低頭上前,提了丁茂坤的腦袋就往外走。
景明又叫來一個親信:“剩下的拿去餵狗。”
親信拿來筐子,收拾起零碎的丁茂坤。
何必陳覺得他有點莫名:“左相,此人的死因尚未完全弄清楚,如此處理,是不是有點草率了?”
景明側耳聽他說話,很是認真的模樣,聽完了,笑了笑,他笑起來的時候有一種帶著煞氣的豔麗,卻又如春雪未化般冷涼,他說:“陛下命我總管此事,如今丁茂坤已經沒有用處,所以我處理了他,副總司大人有什麼指教嗎?”
飛羽司歸皇帝直轄,不歸尚書省管轄,景明的權勢再盛也與他無關——理論上是如此,但實際上不能這麼算,尤其景明用“副總司”來稱呼他,這已經是對他不滿的一個體現了。
為了一個死人得罪景明,不划算。
何必陳只是一想,就做出了抉擇,他抱拳:“遵左相大人命。”
何必陳想起步輕歌脖子上的痕跡,遲疑道:“那步娘子那邊……”
景明問:“你覺得她在撒謊嗎?”
何必陳想了想:“我觀步娘子的神色,她沒有在撒謊。”
這倒不是為了附和景明,從步輕歌的反應來看,她所說的事情確實都是真的遇到過的,何必陳在飛羽司接受過訓練,在判斷人是否捏造謊言方面從無失手。
景明把擦乾淨的匕首收起:“那就這樣吧。”
親信走過來:“稟大人,已經處理好了,請大人移步。”
何必陳知道景明潔癖,現在肯定是要去洗漱,當下道:“左相請先離去,有與青陽玦相關的訊息我會告知溫管事。”
僕從奉上茶給景明漱口,親信瞧著景明的神情,使了個眼色,茶便被端了下去。
景明上下牙齒輕輕廝磨了一下,似乎在回味著什麼,笑了笑。
親信低頭,不敢看他。
——
步輕歌確實沒撒謊。
作為原身,她不會銀針;作為步輕歌,她不喜歡張廣洲,而且也確實遇見丁茂坤輕薄她了——不過是在馬車上碰到的。
透過事件顛倒、身份轉換,她就把事實重新組裝成了自己想要的樣子,導向了另一個結論,這樣的做法有一個說法,叫蒙太奇式謊言。
九分真,一分假。
步輕歌回到屋子,遠遠地又看見了銀杏,它趴在門口,那支毛絨絨的尾巴一甩一甩的,顯得慵懶無趣。
步輕歌懷疑它的身體裡住了一隻狗的靈魂。
她這樣想著,進了屋子,卻見一個女孩子在看到她的瞬間站了起來,失聲道:“姑娘!”
她的眼中有了淚水:“姑娘,你終於回來了!”
步輕歌看看她:“你是……”
旁邊的白杏道:“這位是左相大人家的婢女,叫錦華姐姐。”
錦華看著步輕歌:“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