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絕境心愴然(第1/2 頁)
同號房的光頭們有的發出聲聲感嘆,有的則滿臉惱怒。“老甄,你把我們嚇死了!”“老甄,你又夢見有人打你了嗎?”“老甄,你的大腦已被他們搞壞了,我看你經常在夢中叫喊,非常恐懼和悽慘,真可憐啊”。
我從那可怕的噩夢中驚醒,心中的悲憤、悽苦、蒼涼之感如洶湧的潮水般交集而湧。滿臉的淚水像驚雷後的暴雨傾盆而下,那是我內心深處無盡痛苦的宣洩。
同號的光頭們用沉默、寂靜來表示他們的同情和理解。在這萬籟俱寂的寒夜裡,我的哭聲彷彿是一隻受傷的孤狼在荒野中哀嚎,充滿了無盡的痛苦與絕望。
那哭聲在狹小的號房中迴盪,撞擊著冰冷的牆壁,彷彿在訴說著我的冤屈。
看守所的夜晚,瀰漫著沉悶的氣息。那冰冷的牆壁彷彿在訴說著我的無奈與絕望,昏暗的燈光在黑暗中搖曳,彷彿是我心中僅存的一絲希望,卻又顯得那麼微弱而無力。
號房裡的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讓人喘不過氣來。我坐在角落裡,身體微微顫抖著,心中充滿了恐懼和迷茫。
看守所的管教了解到我經常在惡夢中恐懼悽慘的驚叫,給了我紙筆,讓我把心裡的痛苦和想法寫在紙上,釋放出來可能要好些。
我顫抖著雙手接過紙筆,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那支筆彷彿有千斤重,我拿著它,卻不知道從何寫起。
我的思緒如亂麻般纏繞在一起,心中的痛苦和委屈如潮水般湧上心頭。我緩緩地抬起頭,看著那昏暗的燈光,心中充滿了無奈和絕望。
我便將我從 2002 年 5 月 22 日受審前後的經過寫了下來,試圖告訴我的妻兒,但只能寫在紙上,妻兒是無法看到的,因為這時我已失去自由,如同一隻被囚禁在牢籠中的困獸,是不可以與外界交流情感的高階動物。
那紙上的每一個字,都是我心中的吶喊,都是我對妻兒的思念和愧疚。我用顫抖的手寫下一行行字,淚水不斷地滴落在紙上,模糊了字跡。
然而,龔管教考慮到我的特殊情況,答應在離開看守所之前經審查後,可以讓我遞給妻兒,因此,我彷彿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微弱的曙光,增強了釋放這份情感的信心和勇氣。
我用一週時間,奮筆疾書,寫了 40 多頁紙,除了交流情感乞求理解,也談了一些對前景和未來的展望,大有臨終遺囑之感。後又覺得太悽慘,最終還是言不由衷地對未來說了一些自欺欺人的大話。
我記得在悲憤至極的情況下,我過激地寫道:“來生,如果真有來生,我來生做牛做馬不做人;如果來生仍然為人,我做奴做匪不做官。”
現在想來,它真實地反映了我在那種特定的時間內的心聲,猶如被困在黑暗深淵中的野獸發出的絕望咆哮。
上訴狀交上兩個月以後,一個自稱是省高院的女法官提審我。那是一個陰沉沉的日子,天空中烏雲密佈,彷彿壓在人的心頭,讓人喘不過氣來。
狂風呼嘯著,吹得樹葉沙沙作響,似乎也在為這悲涼的場景哀鳴。女法官面容嚴肅,眼神犀利,彷彿能洞悉我內心深處的一切。
她的身影在那昏暗的光線中顯得那麼威嚴,讓人心中不禁湧起一絲敬畏。
她問了我兩個問題,一是為什麼要提出和證人當庭質證;二是關於刑訊逼供問題。
我回答:要求當庭質證是因為很多證人證詞是假的,違心的,是在某些人的誘導下作出的,不能作為證據,只要能當面對證,他們能仍不改口,我死也瞑目。
法官說,書證和當面當庭質證所起的法律效果是一致的。
我的心中充滿了無奈和絕望,我知道,我的話在他們看來也許只是無力的辯解。
但我不能放棄,我要為自己的清白而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