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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嘟囔著將話說完,接著抬起頭看了斐玉塵一眼,又很快低了回去。
只扯著被褥一角,輕聲道:「師兄你剛醒,不能想太多。師尊那邊有師伯和醫仙在,肯定沒事的。」
話說到後頭,十分心虛。
君墨白回來那日,就是醫仙也都頻頻搖頭,若非他強撐著一口氣,估計早就不行了。
但這話清遠不敢和斐玉塵說,生怕斐玉塵一個激動直接暈死過去,即便斐玉塵接受良好,肯定也會下床去尋君墨白。
不論是哪種反應,都不是大家想看到的。
於是清遠努力擠出一絲笑,抬頭沖斐玉塵道:「師兄不必太擔心,等過幾天你身子好了,我們再去師伯那找師尊。」
斐玉塵盯著清遠,眼裡神色莫名,也不知信了幾分。
清遠的一顆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斐玉塵不願意,現在就要去找君墨白,那可就難辦了。
好在斐玉塵看了好一會以後,鬆口道:「也好,麻煩師弟給我弄點吃的,躺太久,有點餓了。」
清遠單純,只當斐玉塵躺太久真餓了,遂抬手拍了拍胸脯應:「師兄等著。」
等清遠出了院子,斐玉塵拿過床邊的衣袍,掀開被褥隨意一套,轉身出了房間。
許久沒有呼吸新鮮空氣,夜裡的冷風帶著花草清香席捲過鼻尖。
天上一輪彎月將遠方照亮,斐玉塵緊了緊身上的薄衣,腳點飛葉往楚之秋院子掠去。
太久沒有掌控身體,短短兩峰的距離就讓斐玉塵頭上沁出一層薄汗。他抬手擦了擦額頭,抬眼往楚之秋院子看去。
楚之秋喜高木,他所在的峰頭種了不少梧桐樹,白日裡看著鬱鬱蔥蔥,到了夜裡,月光被梧桐葉擋住,瞧著倒是有幾分森然。
屋裡燈光的亮光透過層層梧桐葉,落入斐玉塵眼中。
方才來的時候心急火燎,這會只隔了幾株梧桐樹反倒有些怯懦。
心底像是有片羽毛在輕輕刮搜著,刺激著斐玉塵敏感的內心。
隔著梧桐葉,隔著一堵牆,斐玉塵抬手覆在心口處問自己:「能去嗎?」
能去嗎?
他站在梧桐樹下,斂眸沉思。
夜風吹過樹稍,發出「沙沙」聲響,皎潔的月光以刁鑽的角度穿過梧桐葉落在斐玉塵微抬起的手背上。
月華涼如水。
斐玉塵回過神,堅定地抬步走了過去。
他穿過兩旁長著野草的大道,細軟布料擦過花草,晚間露水將他衣擺打濕。
他一步接一步地往前走,百米不到的路,硬生生走了許久,走得那樣慢,那樣堅定。
他挾著一腔熱意,滿滿思念,帶著冬日冷風,夜間露水和天上彎月灑下的清冷光輝,懷抱千萬情緒去見他的心上人。
推門時傳出的聲響將屋裡人驚動,楚之秋回過身看了他一眼。
雙目對視,楚之秋愣了愣,隨後眼底蔓上重重喜意。
他輕手輕腳走到門邊,抬手拍了拍斐玉塵肩膀,隻字未說走了出去。
屋裡點著君墨白最喜歡的薰香,聞起來十分淡雅。
是久違的氣味。
從門口到床邊不過幾十步的距離。
斐玉塵愣是盯著屋裡的擺設看了許久,都沒能抬腳邁出第一步。
冷風從沒關緊的門扉處滲入,裡屋的人像是十分虛弱,冷風灌入,咳嗽出聲。
斐玉塵回過神,抬手將門關緊,接著三步作兩步走了進去。
實木床上,床簾用細繩紮起掛在床兩側,綿軟厚重的被褥中堪堪露出君墨白蒼白的一張臉,一頭烏髮散在耳後,顯臉小的同時也襯得臉色不健康的白。
斐玉塵抬手將君墨白耳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