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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著白色大氅的姑娘消失了。
楊小姐身上的馬皮也消失了,彷彿一切都沒發生。
沈憐看著這對父女,嘆了口氣:「以後在桑樹底下供個靈位吧,這次也算是糟了無妄之災。」
楊老爺木然地點頭。
「醫生,走了。」他對鄭清說。
兩個人提著藥箱,並肩出了楊府。
〔傳說有蠶女,父為人掠去,惟所乘馬在。母曰:『有得父還者,以女嫁焉。』馬聞言,絕絆而去。數日,父乘馬歸。母告之故,父不肯。馬咆哮,父殺之,曝皮於庭。皮忽卷女而去,棲於桑,女化為蠶〕
〔漢禮,皇后親採桑,祀蠶神曰:「菀窳婦人、寓氏公主。」公主者,女之尊稱也;菀窳婦人,先蠶者也。故今世或謂蠶為女兒者,是古之遺言也。〕
作者有話要說:
馬皮蠶女這個故事應該是《搜神記》裡的,我在網上看到了不同的版本,有點懵。到底是母親承諾要女兒嫁給馬,還是女兒自己承諾?跪求考據黨。
天荒地老無人識――李賀《長歌行》
第28章 蒲松齡與幹寶(十一)
唐秀才坐在窗下寫話本兒。
他翻著風家文豪的書,把裡面的情節改頭換面移花接木到自己的書裡,便湊好了一個才子佳人的故事。
那些小姑娘們會喜歡的,她們會自發為他辯白,比如說一些「抄書不算抄」、「只要好看就行了」的別人聽不懂的句子。
他看了看自己的屋舍,文思泉湧,寫下一句「亭亭玉立的茅草屋」。
這句話妙呀,如此比喻,世所罕見,堪比太白啊。
他潤了潤筆,描寫自己的女主角。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前人的句子,也是能用一用的。
他寫著寫著,就想到了剛才來借筆的姑娘,那可真是……
筆尖的墨滴到了紙稿上。
他靜坐不能,扔了筆,背著手來回踱步。
要不……要不……要不去看一眼,就一眼?
他搬了一個高凳子,放在了院牆邊,笨拙地爬了上去,小心翼翼地探出了頭,盯著隔壁家的窗子。
不想見一獰鬼,面翠色,齒如鋸。鋪人皮於榻上,執彩筆而繪之;已而擲筆,舉皮,如振衣狀,披於身,遂化為女子。(注)
就是他一見鍾情的那個「眉眼如畫」的女子!
果然是眉眼如畫!
他驚惶地捂住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小心翼翼地從牆頭爬下來,然後癱軟在地。
真是……活見鬼了。
沈憐和鄭清從石橋上下來,兩人都不說話,想著剛才發生的怪誕的事兒。
「真浪漫啊。」沈憐感嘆道。
鄭清詫異地看他。
沈憐又露出個精緻完美的笑:「馬皮蠶女,真浪漫啊。你不覺得古代大多數的鬼怪故事都透著一種浪漫的氣息嗎?」
鄭清扭頭不去看他:「你的笑真欠揍。」
沈憐瞬間面無表情:「巧了,我也覺得醫生您的笑容異常欠揍。」
鄭清還想說什麼,卻看到劉獵戶拖著個大麻袋往這邊走。
「呦,劉獵戶,打獵回來啦?現在是要去哪啊?」沈憐打招呼。
劉獵戶憨厚一笑,答道:「回來啦,去咸亨酒店把獵物給賣了!」
「要我幫忙嗎?」
劉獵戶掃了一眼沈憐的身板兒,搖了搖頭:「沈大夫的好意我老劉心領啦!」
沈憐氣得加快了步子,不再理他了。
鄭清跟在沈憐後面笑。
待回到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