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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回公司再說……”身旁又傳來一道低沉的嗓音,語調安穩,好似有催眠功效般,她聽著聽著,漸漸地就進了黑沉的夢鄉。
自從肚子裡有了寶寶,她就常常陷入冗長的蒼白的夢境,有時歡喜,有時又難過得待驚醒過來,枕巾已經讓汗水與眼淚浸透,或是長久的呆呆望著窗外的天光大亮,悵然若失卻不知何故。
有些在夢裡出現的場景,總在醒來的那一刻忘記得一乾二淨,無論怎麼去回憶,都沒辦法想起來。
彷彿是刻意不讓她記起似的。
渾渾噩噩的醒來,半睜開惺忪的睡眼,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臥室,窗簾拉得緊緊的,也不知到底是白晝還是夜晚了。她是讓痠痛不舒服的感覺給擾醒的,那麼大的一張床,她也能睡得半個身體堪堪掛在床邊上,被子早就掉到地上去了。
虧得臥室裡還開著暖氣,要不然非凍出病不可。
身邊的位置還是冰涼冰涼的,正當李漣漪想著顧方澤是不是又徹夜未歸時,就聽見樓下傳來汽車的轟鳴聲。強忍著腰間的痠疼,李漣漪草草披上了睡袍下了床,赤著腳奔到落地窗前拉開厚重的窗簾
萬丈金芒鋪天蓋地的灑進來。
過於明亮燦爛的晨光讓李漣漪不禁微微眯起了眼。
心中喟嘆了聲,還是回國了呀……
待眼睛適應了光線後,她再仔細一看,就只能看到奧迪那高貴的車屁股消失在通往地下車庫的入口了。
chapter65 餓虎撲食
昨晚他去哪兒了?
腦海中倏地竄出個疑問,她搖搖頭,沒往下猜測,掩嘴打著哈欠走向衛生間,洗澡去。昨夜也不知做了什麼噩夢,一覺醒來竟渾身是冷汗,現在讓窗外的風一吹,冷颼颼,黏糊糊的,裸在外面的手臂都起了層雞皮疙瘩,讓人難受得緊。
浴室裡水霧氤氳,她站在鏡前用手抹去上面迷濛的霧氣,看見自己紅腫的眼睛和蒼白的臉色,然後,又漸漸的模糊不見。
磨蹭了良久,浴室門外傳來輕輕的叩擊聲,是福媽,隔著門喊:“漣漪,下來吃飯了,方澤回來了。”後面一句話明顯帶著樂呵,也是,顧大少爺貌似鮮少在家吃早飯的,怪不得福媽開心得跟什麼似的。
可她也出差了好幾個月,怎麼就沒見福媽這麼高興
李漣漪心中不滿的想著,口上哦了下,道,“馬上就來。”關了蓮蓬頭,換上乾淨衣服出去。
胸口還殘留著昨夜夢魘帶來的沉悶擁堵,她深深吁了口氣,穿上棉拖下樓。
走至飯廳時,就看見顧方澤正坐在餐桌前看書,桌上還擺著份報紙,那報紙的報頭剛好對向她,好大的幾個字——華爾街金融時報。
太刺眼。她挑起眉頭,輕咳了聲,企圖引起某人的注意:“顧少野心不小,想將事業版圖拓展到美國去?”這話純粹是譏諷。華爾街——這個詞,總會令她想起在那兒待了整整四年,那麼長的時間卻對她不聞不問毫無訊息的那個人,和一些不堪回首,每當憶起心就千瘡百孔的往事。那個地方,險些摧毀了她對這個世上最後的一絲留戀與念想。
飯廳的位置靠著東邊的窗,明亮而溫暖。顧方澤就坐在那兒,大概也是換了衣服的,穿著簡單的襯衫和西裝褲,沒系領帶,長腿交疊,顯得優雅閒適。他周身彷彿都讓瑩瑩的晨光籠罩住了,抬眼望向她時,那深眸也好似帶上了淡淡的神采,卻是看不大清楚表情。
他打量著她,那目光含著不知名的情緒,過了一會兒,才放下手中的書,掩上,緩道,“現在沒這打算,但也是遲早的事情。”那語調平靜得很,他沒惱她一大早的挑撥。
可李漣漪心裡不舒服。他以“擔心寶寶安全”為由逼著她回國,又不讓她帶歐琳回來,甚至——一夜未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