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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喻猛地抬起頭,看向方應理閉目訴說的側臉,錯愕地問:「為什麼?」
「因為他殺掉艾伯特之後,就上了新聞,頭版的報紙。」
「所以?」
「德國人看到了這則新聞,於是他們立刻破譯出餘準的情報,提前轟炸了英國的一個城市。」說罷方應理停頓下來,像故意留給任喻解謎的時間,片刻後,他繼續說道:「而這個城市,就叫艾伯特。」
「所以餘準為了通報一個叫艾伯特的城市,而殺了一個叫這個名字的人。」任喻好像有些明白了。
「嗯。殺了無辜的艾伯特之後,餘準非常懊悔,但他沒有別的辦法。故事的最後他還是被逮捕,處以絞刑,不過他的計劃確實奏效了。」
在恍然大悟中,任喻將臉頰重新靠回方應理的肩膀,但不出三秒,他又抬起來:「可是這個故事很奇怪。」
「哪裡奇怪?」
「這裡面有太多矛盾和巧合了。」任喻說,「如果他被逮捕判刑,那麼自述從何而來,以及這條情報出現在公開的新聞裡,連德國都可以破譯,為什麼英國沒辦法預判?還有恰好的列車,恰好的小孩,恰好的艾伯特。這個故事聽起來非常虛假。」
「可你不得不承認,在小徑分叉的花園裡,無數的可能性中,存在這樣一種機率極低的巧合,讓一切得以順利地發生。」方應理勾了勾唇角,「這就是博爾赫斯的迷人之處,他用一個充滿矛盾的故事,告訴你,時空展開的無數可能性。」
所以在另一個可能性裡,餘準或許失敗了,他沒有成功傳遞出訊息,被英國人抓到,絞刑而死。
任喻將困頓的腦袋重新靠回方應理的肩膀上,他被方應理帶領跳進這個故事,現在又艱難地爬出來,試圖理解他訴說它的真正內涵。
「所以你想說,你就像餘準,你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下,會為了實現另一種正義而殺人?」
方應理的喉嚨裡洩出那種很輕的哼笑聲:「不是。」
「我只是想說,就有這麼一種可能,我確定第一槍開出去,就是空的。」
作者有話說:
任喻(累):我再也不想聽方應理的睡前故事。
故事是博爾赫斯《小徑分叉的花園》
第47章 把柄
第二天臨近中午,那個少年才再次過來送飯,他看起來本就安安靜靜、溫溫柔柔的,不是那種話多的人,但今天愈發沉默,眼底倦色很重,顯然昨夜發生的一切,也在他心中留下了不小的陰影。
直到收拾食盒的時候,他似乎下了很大決心,才對任喻說出今日的第一句話:「你是記者?」
繼而又轉向方應理:「你是律師?」
得到肯定的答覆後,他站起來,像是自言自語:「那我知道你們來這裡幹什麼了。」
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方應理突然喊住他:「你是阿灼,對嗎?」
那個阿閔口中的阿灼,給他過十九歲生日的阿灼,從昨夜的維護看,他們很要好。
少年想否認,但訝異的表情率先出賣了他,他最後抿緊嘴唇,什麼也沒有回答,徑直走了出去。
夜幕降臨,盧銀再次派人把他們帶到了廣場上。
「又見面了。」他指尖夾著雪茄,熱情地同他們打招呼,神情頗為愉悅,盧銀明顯對這種一期一會的活動興致盎然。
在某個瞬間任喻甚至會覺得,他們就像兩條狗,盧銀賣力地馴服他們,並且將這個過程視為一種娛樂。他懷疑盧銀是不是陽wei,才會熱衷於在這種行為裡獲得高潮。
這次是兩個彈槽裝上子彈,不必多介紹規則,轉輪隨機旋轉後,手槍再次遞到方應理手中。
而臺下的阿閔赤膊被綁縛著,兩隻手臂反剪在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