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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兒在哪?這幾日沒見到她甚是想念,三春幫幫我指條明路,我向你見禮了。」霍仲孺攏住大袖正經的九十度引手肅拜,漢興以來奉周禮行九拜之別,俯身拱手行禮是比較簡單實用的禮節,也作為軍禮被廣泛使用。
三春側身避開行禮快步走開,才走出幾步又被攔住去路苦苦哀求,三春被苦求的煩躁:「霍家小郎君攔住我去路是何意,誤了君侯之事小郎君無礙,婢子可要吃罪受罰,若要問侯府婢女在何處盡可以找家丞去,莫要再阻我去路。」
「我一介小吏怎敢問詢侯府家丞,三春你心善人好待我也很好,求你幫忙露出一絲讓我知曉少兒在何處可好?這些時日好久不見少兒,實在想念的緊啊!」霍仲孺哭喪著臉從大袖中摸出幾文上好的八銖錢偷偷地過去。
八銖錢入手頗為沉重,三春一接就知道霍仲孺下了血本,臉色稍好看些:「多謝霍家小郎君的慷慨,衛家如今早已不同往日,霍家小郎君去僕役院找不到衛少兒,她與君孺一起搬進侯府後院裡去了。」
「什麼?侯府後院!」霍仲孺踉蹌一步險些栽倒,失魂落魄地望著後院的方向,眼角竟然泛起點點淚光,按照禮法後院是主人寢居之地,尋常僕役奴婢司職可以出入,但沒有居住在裡面的資格,能住進去的必須是君侯親密的女子。
到底多親密?霍仲孺稍微一想就能明白,肌膚之親謂之親密也,理論上侯府未曾婚配的婢女都屬於君侯的女人,君侯只要想臨幸隨時都可以,有過肌膚之親的女子搬入後院成為媵妾,這是很普通也很正常的情況。
三春見他可憐,就把衛家大幸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君侯看上衛君孺姿容艷麗收為御婢,衛少兒以不遜其姐的姿容也被君侯收為婢女,你要是有心就去君侯那裡求一份恩典,說不定君侯就把少兒賜予你為妻。」
樂者,天地之和也,此時廳堂裡響起古意盎然的奏樂,三代時堂皇正肅的場合才有禮樂響起,至春秋以降戰國亂世征伐禮樂廢弛,才漸漸出現歌舞樂伎助興的傳統。
賓客們驚奇的發現宴會大廳中間,放著六座造型奇特的鐵器,每座鐵器旁有奴僕二人持扇扇風,庖廚端起一隻鐵器翻炒蔬菜,不大會兒功夫就聞到採藥的香氣。
一位老夫子睜大渾濁的老眼,指著那冒火的鐵器道:「此必為鐵鍋也!」
另一個書生反駁道:「非也!庖廚所持之物應為鐵鍋。」
「黃口孺子,知甚麼?鐵鍋者如鼎器烹食,用猛火相激片刻可成,此物必為鐵鍋!」老夫子篤定地說道。
「腐儒!老眼昏花不知古有釜鑊,立三足以火燒之,久而成美味菜餚,這才是鐵鍋!」
「豎子!」
「老朽!」
書生們又罵了起來,坐在角落裡的中年書生不停地搖頭:「為一物而爭,如此短淺的目光,不可為同道也。」
相隔書生席位不遠的高爵坐席裡,一位衣著華麗中年男子好奇地問道:「吾觀君之言行似非河東人士,不知道君姓名,來自何地,所學哪家?」
「齊人主父偃,所學為……」中年書生略作遲疑說道:「縱橫家。」
「噢,蘇秦張儀一脈多出高才也。」華服男子語氣平淡許多,旋即作揖還禮:「絳邑周復,見過主父生。」
「不敢當先生之稱。」主父偃眼神怪異的打量一眼:「不知足下與絳侯一系可偶淵源。」
周復微笑著點頭不再多言,他的行為落在主父偃的眼裡等同於看不起他,心裡不忿的想要爭辯幾句,轉念一想還要求見平陽侯,才狠狠瞪了周復一眼閉上嘴巴。
申屠公捏著鬍鬚看了好半天說道:「君侯府上奇人多矣,庖廚所持之物應為鐵鍋,那麼冒出火苗的鐵器又是什麼?」
周陽由忍不住側耳傾聽,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