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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著煙，深吸幾口，二弟德中一晃走了七八年，音訊皆無。那年德中去北平念書前，爹急忙下火（草率）要給他們圓房，二弟死活不肯，當時他就看出來了，德中不同意這樁婚事。

&ldo;爹還不是可憐二嫂，沒爹沒孃的。&rdo;徐鄭氏說。

第一章匪臨家門(8)

&ldo;收養人家的孩子，好事做到底，長大了她嫁給誰，隨她的心願不就結了。非要生拉硬別的拉郎配，硬擰下來的瓜甜嗎？&rdo;徐德富嘆氣道，爹老腦筋，心眼兒又小，怎肯讓她白白吃了幾年閒飯。人說話嘛，二嫂可沒白吃白喝徐家的。從小就勤快，又剛強，寧可自己身上受苦，也不叫臉上受熱。一人頂個門戶，德中常年不在家，真不容易。

&ldo;老守著也不是個辦法，有相當的人家……&rdo;她設身處地為二嫂著想，很同情她。

&ldo;這話你可萬萬說不得，好像大院容不得她似的。要說，也得她自己先開口。&rdo;徐德富說，他埋怨起二弟來，&ldo;德中也是的，何是咋地該給人家個痛快話，老是扔把笤帚佔盤碾子怎麼行呢。&rdo;

5

&ldo;二嫂。&rdo;炕上產後的臧雅芬十分虛弱，她叫道。

&ldo;來了，雅芬。&rdo;二嫂坐近她一些，產婦身上的血腥味還未散盡，屋子裡的血腥味很濃。

&ldo;德成走了嗎？鬍子綁了他？&rdo;臧雅芬擔驚受怕說，&ldo;德成怕涼，也不知道鬍子睡不睡火炕……&rdo;

&ldo;鬍子沒捆綁他，三弟自己上的馬。&rdo;二嫂給臧雅芬擦去眼角的淚說，&ldo;別想他啦，啊。你瞧瞧，大侄女胖乎乎的多招人稀罕（喜歡）。&rdo;

臧雅芬止不住流淚，生孩子和生一場病一樣使人心焦。

&ldo;你可別著急上火，王媽說坐月子就是不能上火，上火下不來奶水。雅芬，餓壞了大侄女，我可不饒你呦。&rdo;二嫂勸她道，也有了效果，臧雅芬側身望眼襁褓中的嬰兒，臉上終於露出欣慰的笑容。&ldo;答應我，想些亮堂的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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