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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伴著微微入耳的風聲,顯得很空曠。
讓她一度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聽。
條件反射般,她的腳步已經不由自主的開始加速向前走。
「小月,我是哥啊,你跑什麼?」
這句話落到了實處,冉月聽了個真切。
這不是幻聽。
「你還準備躲著嗎?你知道你哥這一年來有多擔心你嗎?」
男人的聲音帶著輕哄,甚至還能聽出一絲委屈。
令冉月想要笑出聲的那種。
「我不但是你的監護人,還是你唯一的親人,你怎麼能就那樣走了呢?」
男人的聲音輕聲細語,彷彿在斥責一個自己一直以來寵溺著的孩子,還不捨得將人兇狠了似的。
小心翼翼的。
冉月定下腳步,也沒往後看,就順著將身體靠著支在身後的一輛車身上,兩手抄進連帽衛衣的上衣兜,幾隻吊在耳邊的耳釘泛著銀色冷光,微抬起下巴用近乎空洞的兩眼瞄向高遠處的那盞被高高掛起的白熾燈,燈泡被孤零零的掛著,哪怕是微風輕拂,都能夠讓那暗黃的光束忽閃那麼幾下,沒個遮擋。倏的一下,她笑出了聲。
囂張的裝束在燈光下透出了一絲尋常時間裡難以捕捉到的羸弱。
轉瞬即逝。
「親人?」
冉月兀自一笑,聲音很輕,很空。
輕到聽不出來任何的情緒。
「我是逃出來的。」
走?說的那麼好聽。
「走和逃,能一樣嗎?」
冉東初聲音沙啞,頓了頓,「行了行了,都過去了,就不提了。」輕描淡寫間語氣開始多了點不耐。三十多歲的年紀,臉上已經皺紋橫生。泛著滄桑。
「……」
冉月一刻也不想留,支起身子準備走。
「站住!」
「跟我回去!」
眼看冉月要走,對人懶得搭理,冉東初撕掉偽裝,一個箭步過去,掐住了冉月的後勃頸,往後猛地一扯將人甩在了車門上,而與此同時,一把明亮小巧的匕首卻抵向了他的頸間。
冰涼的觸感令他一驚。
淡淡的聲音,隨著風沒有溫度的飄著。
「冉東初,不然,同歸於盡啊!」
「……」
冉東初扯出一個奇怪的笑,他沒想到,小姑娘長了獠牙,竟是已經會咬人了。
而且在此刻方才將冉月的那張臉給看清。
兩人四目相對。
這張臉哪裡是他那個乖巧聽話的好妹妹的。
冷漠與尖銳。
像是分分鐘能夠與人拼了命。
他將掐著冉月脖子的那隻手移開,投降式高高舉起。
「行,你行。長能耐了,拿著刀子,可以對著自己的親哥了,行。隨身帶著刀子,是一直防著我呢吧。」
然後一步一步,退開了距離。
「你走吧,我不難為你。」
冉月收手。
平靜無波的目光閃爍了一下,握著刀柄的手已經攢緊成了拳頭,低低的垂在身側,轉過身,背對人走過幾步,忍不住又停下。
灰暗的燈光打在她的身上,將影子拉的老長,彎在了旁邊的牆上。
挺直的脊背泛著倔強。
「哥,我曾經也是一顆糖就可能被哄走的小姑娘……」冉月頓了頓,扣著包帶的指尖泛著白,「哪裡又會知道、人心險惡呢。」
「……」
蛐蛐兒扯著喉嚨不知在哪道磚縫草叢間匿著,隱約傳來了一陣破音般的沙啞鳴叫,穿破了秋風。
冉月靠過的那輛車對面,燈光打不到的牆角,此刻地上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