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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她不來。&rdo;徐鄭氏說。

&ldo;天不早了，&rdo;徐德富發話道，&ldo;都回屋睡覺吧，有話明天再嘮！時仿，明早宰只羊。&rdo;

羊給殺死到剝完皮，天才剛麻麻亮。羊這牲畜也怪，軟綿綿的性格，宰殺時卻顯得大義凜然，一聲不吭地任你宰殺。豬啊雞啊都往死裡尖叫，牛還哭呢！徐家人誰都沒聽見羊叫就不奇怪了。

堂屋裡，徐德富和徐德成分坐桌子兩側嘮嗑兒。此前，長兄帶三弟到家廟給祖宗上了香，磕了頭。

&ldo;都談妥啦，我們一百二十二人，按一個營的建制。四梁八柱，全套相應的職務。&rdo;徐德成對長兄講接受改編過程，最後說，&ldo;三天後去四平街，在那兒接受訓練，然後派我們駐守縣城。&rdo;

&ldo;肯定到亮子裡嗎？這樣離家也近一些。&rdo;徐德富說。

&ldo;談是這麼談的，也許還有變化。&rdo;徐德成說。

亮子裡地理環境特殊，東有資源豐富的白狼山，北有遼河支流牤牛河，日本經營的滿洲鐵路從此經過。安國軍主力在關內作戰，缺少兵力，所以才急於收編一個像坐山好這樣人強馬壯的隊伍，到戰略重鎮亮子裡駐防。

&ldo;你想過沒有啊，你們曾綁了陶奎元兒子的票。&rdo;徐德富憂慮道，&ldo;可別小瞧這個職位不很高的警察署長，他手眼通天，安國軍、日本守備隊他都走平道似的……是亮子裡一霸，惹不起的人物。德成，他知不知道是你們幹的？&rdo;

&ldo;我想他知道是哪個綹子乾的。&rdo;

&ldo;陶奎元的本事大啦，耳目又多，你們真的到了他的鼻子底下，他還不能聞出味來。唉，我擔心他不會饒過你們。&rdo;

&ldo;這事兒木已成舟，無法改變，只能到哪條河脫哪雙鞋啦……我處處謹慎就是。大哥！&rdo;

&ldo;嗯。&rdo;

&ldo;大哥，我們這幾個當弟弟的，讓你操心啦。&rdo;徐德成慚愧道。

徐德富苦笑一下道：&ldo;德中情況不明，箇中原委我知曉，他不滿意咱爹給他娶回來的童養媳，借上北平讀書之機，逃婚；你是身不由己掛柱入綹……德龍呢，無牽無掛，書不好好讀，讓他到藥店去學徒，他死活不幹……&rdo;

&ldo;德龍……大哥打算咋辦？&rdo;

&ldo;我想明年找媒人，給他成親。&rdo;徐德富說出打算，&ldo;或許有了家能拴住他的心。&rdo;

第五章荒原尋找(12)

&ldo;德龍明年也才十六歲，年齡還是小了點兒。&rdo;

&ldo;有相當的就先定下，我再勸勸他，看他是不是願去東北交通中學讀書，他什麼都不幹，給他完婚我也算對爹有個交待。&rdo;徐德富說。

&ldo;大哥，我今天晚上就走。&rdo;

&ldo;好容易來家一趟，怎麼不多住幾晚。&rdo;

&ldo;安國軍提醒我們，近日陶奎元和日本人接觸甚密，讓我們加以提防。&rdo;徐德成說。

&ldo;噢，三弟你抓緊回去，別誤了正事。&rdo;

陶奎元心不順，拿馬來撒氣，幾近虐待和殘忍程度。撒氣的方式也特別，他不打馬，而是到一馬平川上鞭馬猛跑，一直跑得馬通身是汗，轟然躺倒下去，有的甚至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