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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李潼也並不在意。只要徐氏不主動找麻煩或者暗裡弄手段,他的目的便算達到了,樂得相安無事。況且就算徐氏肯全心全意助他,憑其層次能夠做到的也實在有限。
而且慾令智昏,這婦人貪婪,李潼也不願與其保持什麼更深的互動往來,以免被牽連到,眼下這種淺層默契算是恰到好處。
除此之外,徐氏對他而言也算是一個訊息來源。眼下的他身在禁宮之中,可謂耳聾目盲,儘管有著一點熟知大勢的優勢,但時代中具體的細節仍是所知不多,需要這麼一個訊息的來源以權衡是該繼續潛伏又或爭取機會。
眼下一家人雖然仍被軟禁,生死由人,但這一次與那掌直徐氏的碰觸,也給李潼帶來了最珍貴的信心,不復起初那種茫然無措。
幽禁深宮雖然不自由,但從另一方面而言,於他未嘗不是一種保護。
眼下是688年的六月份,武則天正式稱帝於690年的十月份,在這前後數年時間中,正是武周革命最敏感、時局動盪最激烈的時期。
特別在兩個多月後,便會發生唐宗室作亂這件大事,甚至就連太平公主的丈夫薛紹都被牽連,餓死獄中。
李潼所以來到這個時代,正因為一家人被牽連進宗室謀亂的風潮中。
很明顯武則天也不相信他們一家有什麼與外勾結的罪實,只是慣常敲打,所以在發生李潼死而復生並獻《慈烏詩》這件事後,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們。
因此在下半年一系列政治風潮中,只要李潼一家能夠小心謹慎,不被外朝牽連到,便會有很大機率平安渡過。
說到底,他們一家只是此前風潮的餘孽,時局中的漏子,算不上最顯眼的目標,自然也不會登上第一波的肅清名單。
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一家就安全了,這一時期酷吏風行,當檯面上的目標被清理完畢後,那些憑著構陷羅織而得寵幸的酷吏們想要繼續擴大戰果,視線便會落在次一級的目標上。
因此,在天授元年即690年便發生了李光順被鞭殺的慘劇。
這一時期的武則天為了逆天履極,可謂是六親不認,神擋殺神,佛擋殺佛,正需要利用酷吏來樹立她改朝換代的權威。
李潼可以篤定,如果局面仍不發生改變,他家必然逃不過後續的酷吏風波,李守禮這個大寶貝憑其嗣王身份或能活下來傳承香火,但他和李光順這對難兄難弟,想要活下來的可能實在微乎其微。
能夠對時局有一個通盤的認識,且對後續的形勢發展有一個大概的瞭解,這是李潼的一個優勢。對眼下的他而言,活下去實在是一個力有不逮的大目標。
他又不甘心坐以待斃,便需要將這個大目標分拆成為不同的小目標,且看自己能夠做到哪一步。每進一步便有一步的欣喜,一步的強大。
武則天眼下權焰遮天,但在舊年落難感業寺的時候,只怕做夢也不敢想自己能成一代女皇。
改善自己與家人短期處境,解決身邊的女官隱患,李潼已經達成了這兩個小目標,獎勵就是在接下來的唐宗室謀亂風波中,他們一家大機率能夠側身事外,不為所擾,獲得一段相對穩定的生活。
那麼,接下來需要做的,就是儘快融入這個時代,透過一系列的細節來充實自己對於這個時代那種框架大略的瞭解,同時等待和尋找新的機會以壯大自身,改善際遇。
瞭解一個時代的細節,最起碼在起居飲食言行方面不被人視為異類,像是這一次敲打掌直徐氏所以成功,就是建立在對細節的瞭解上。
其實如果不是穿越成李守義這樣一個尷尬的身份與處境,李潼倒是對於自己融入唐朝的生活頗有信心。基於工作上的資料整理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則在於他在學識專業上的累積。
李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