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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雅江醒來時,只見自己倒在一處水潭邊,衣擺浸在水裡,衣服已全濕了;梅紋扭絲劍落在十步之外;而韓騁半個身子泡在水潭裡,依舊昏迷著。
盧雅江還記得,不久前自己失足從崖上摔下,韓騁跟著一起跳下來,一手攬著自己的腰,另一手拼命抓陡峭的巖壁以緩衝墜勢,落地的瞬間,韓騁將運足內力將自己向上一拋,他卻重重地摔進水潭裡。就這樣,盧雅江還是因為驟然的撞擊而小昏了一會兒。
盧雅江起身,腿有點痛,檢查了一下,並未傷到骨頭,身上除了幾處擦傷外也無大的傷勢。他一瘸一拐地走到韓騁身邊,蹲下身,心情有些複雜的看著他。剛才整個墜崖的過程不過轉瞬,根本容不得人多想,韓騁可說一直在以命相護,甚至不惜以自己的肉身為他墊背。盧雅江活了二十一歲,從來沒有見過這種人,沒有經歷過這種事。在他出岫山上,人與人之間,只有命令與服從命令,下屬以命護上級,是天經地義的使命,上級有難時推下屬出去送死也是理所當然,可韓騁顯然與他不是上下屬的關係,如果剛才韓騁將他墊在身下他大約還會覺得尋常些。
盧雅江嘆了口氣,先將韓騁將水潭裡拖了出來。這水潭是個寒潭,韓騁的臉凍得青白,盧雅江身上都濕了也不好受,於是他便去拾了些柴火來烤火。
點上火,盧雅江將韓騁的濕衣服扒開,這才發覺他的右手皮肉都爛了,是方才墜崖抓巖壁時蹭爛的,最嚴重的地方都能瞧見白骨。盧雅江殺過不少人,什麼樣的慘狀沒有見過,可不知怎麼的見了這隻傷手突然心肝一顫,竟是撇開目光不忍再看。
韓騁突然低吟了一聲,全身開始陣陣發顫,盧雅江吃了一驚,連忙探他的脈象。原來先前韓騁將盧雅江體內的寒毒引到自己體內,尚未克化完全,如今落崖受了不輕的內傷,又遭寒潭的水浸了一浸,餘毒竟又開始活躍。
盧雅江這才想起原本該給他的解藥還沒有給他服,連忙翻尋起來,誰料摸出幾個藥瓶,偏偏就少了那瓶解藥。韓騁的呻吟越來越大聲了,也不知是冷是疼,盧雅江急的束手無策,只能快些將韓騁喚醒,讓他自己運功逼毒,誰料韓騁彷彿被夢魘纏身,遲遲醒不過來。
&ldo;啪!&rdo;&ldo;啪!&rdo;&ldo;啪啪啪!&rdo;
不一會兒,韓騁捂著火辣辣的臉,迷茫地睜開眼睛,只見盧雅江騎在他身上,兩個袖子挽的高高的,正興致勃勃的左右開弓。&ldo;啪!&rdo;又一個耳刮子下來,韓騁的臉偏到一旁,一條鼻血順著人中蜿蜒而下。
盧雅江從他身上起來,淡然道:&ldo;你終於醒了。&rdo;甩甩手腕,彷彿很累似的。
韓騁只覺身上無處不疼,最疼的地方是手,然後是臉。他用沒有受傷的左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腫的跟個饅頭似的,心裡顫了顫,噙著淚花望向盧雅江,盧雅江一臉風輕雲淡:&ldo;誰讓你一直睡不醒。&rdo;
韓騁默默流下兩下清淚:&ldo;你……給我……等著……&rdo;
過了一會兒,韓騁終於有力氣從地上爬起來。雖說先前中毒受傷都是假裝的,但是這回從崖上掉下來他是真真實實傷的不輕,右手除開手掌上火辣辣的疼之外,還半點使不上力氣,不知是否傷到了骨頭。身上一陣冷一陣熱,五臟六腑有如火燒,身上虛汗陣陣,連運氣的力氣都沒有。他突然喉頭一甜,張嘴就吐出一口黑血來。反觀盧雅江,清清慡慡,一點事也沒有的樣子。
韓騁低頭苦笑。
盧雅江道:&ldo;我聽見了,落崖時,你叫我雅江。&rdo;幽幽的目光看著韓騁,&ldo;你使的劍法,像極我天寧教長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