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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有說錯任何話。實際上,你的見解很有道理。”武則天說道,“但是本宮的看法,與你不同。”
薛紹眨了眨眼睛,“還請太后賜教?”
武則天也站起了身來,說道:“說實話,程務挺能在兵變之前離開裴炎自請去往北方鎮戍邊疆,本宮是很欣賞他的,同時也很認可他的忠誠。但是裴炎事發之後,程務挺父子沒有第一時間來向朝廷表明立場,就說明他們內心有所掙扎,說明他們對朝廷的忠誠並不可靠。有道是做賊心虛,如果當真是磊落坦蕩心中無鬼,程齊之有必要殺妻明智麼?——當時本宮針對程家沒有任何動作,這一點你是知道的!”
“是,我知道……”薛紹點了點頭,心想那種時候,沒有動作比有動作更加嚇人好不好?
“即便如此,在程齊之殺妻明智之後,本宮也全都既往不咎了。”武則天說道,“本宮甚至打算給他選一個武家的女兒續絃,這件事情你也是知道的吧?”
“是,我知道。”
武則天冷笑了一聲,“可是程齊之,居然拒絕了!”
薛紹微微一怔,“什麼?”
“你沒聽錯。他拒絕了。”武則天冷冷的道,“他說,他這輩子不打算再娶妻了。”
“……”薛紹無語了,心中嘆息不已——程齊之啊程齊之,早知今日可必當初呢?要麼你就不要殺妻啊,沒人逼你這樣做,我想盡辦法倒也能保住你們程家。可你既然都已經殺了,又矯情的拒婚,這肯定會讓武則天以為你是心懷憤恨、不合作牴觸啊!
“若只是拒婚,本宮倒也會覺得程齊之是一個用情至深之人。但情深之人,又怎會殺妻呢?”武則天再度冷笑一聲,“如此矛盾種種,應該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程家父子的心中對本宮和朝廷深懷怨恨!程齊之甚至用自己的死,來表達他的抗爭與憤怒——他當然知道,如果他死了,他的父親一定不會善罷干休!”
“太后,這……”薛紹一時無言以對了。實話實說,程齊之的這連續幾個舉動,確實愚蠢透頂!——裴炎事發時他躲藏起來什麼也不做,事後想要亡羊補牢就殺妻明智,殺完了自己又後悔,太后賜婚他又矯情不要,矯情到頂了就懸樑自盡——又把他父親推到痛苦不堪並與朝廷對立的不利境地!
思及此處,薛紹仰天長嘆直拍額頭——真是不怕神一樣的敵人,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啊!
“本宮現在想知道,你有何見解?”武則天問道。
薛紹眉頭緊皺,陷入了沉思。
武則天也不著急催問,靜靜的等著。
一直在旁邊安靜旁聽的太平公主,小聲的說了一句:“母后,我可以說一句麼?”
“嗯,你說吧!”武則天點頭微笑,臉色總算是稍稍好看了一些。
“我覺得這件事情,應該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太平公主說道,“程齊之殺妻與自盡,都無人逼迫。朝廷既然問心無愧,又何需扣押程家的家人?依我愚見,朝廷還不如大方一點主動給程齊之操辦喪事,並給他配一個冥婚以示哀榮。同時,召程務挺回京來參加葬禮。”
薛紹聽完之後細細一想,太平公主的話有幾分道理,但是武則天是一個不那麼相信“感情力量”的人。要她把國家安危寄託在個人感情之上,不大可能。
果然,武則天說道:“太平,你還太年輕了。人心,比你想象的複雜和黑暗。程務挺對本宮素懷忌憚,否則他也不會逃到北方去。裴炎事發之後,程務挺沒有任何的動作,他就像一隻鷙伏在暗處的餓虎,在窺看朝堂的動靜和風向。如果程務挺當真是忠於國家的棟樑之臣,揚州叛亂之時他就應該首當其衝的站出來,請命平叛。現在揚州叛亂未平,京城兵力不足守備空虛。程務挺手握雄兵坐鎮河北,只要他心懷異志,大可以直搗兩京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