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第1/2 頁)
但絲毫不影響它的美味。
二葉亭鳴如饑似渴地過每一行每一段,把那些人物糾葛故事起伏大口大口吞嚥進肚腹。這不是精美細緻的懷石料理,而是用以救急果腹的大塊甜餅乾,裡面填塞著澱粉砂糖一切可以帶來飽足的要素,正好適合二葉亭鳴這樣快餓昏過去的低血糖患者。
他一口氣讀完了上中下三冊,一直翻到最後才像是被什麼打了一記似的回神。他懷疑自己看錯了,又去翻了翻前面,才確認最後幾頁的結局是真的被人剪走了,不由看向織田作之助——對方正拿著他看完的上冊看第不知道多少遍,身體是完全卸下戒備的放鬆姿態。
這絕不是符合殺手職業素養的表現,可是當二葉亭鳴沉迷於書中時,他周身所營造出的那種奇妙又安寧氛圍,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鬆懈下來,想要……讀點什麼。
二葉亭鳴碰了碰織田作之助,把缺頁的結尾給他看,「沒了?」
「對,沒了。」織田作之助回答,「這套書應該是自費出版,作家不出名年份又太早,我找了好多書店都沒有找到其他版本……我也很想知道最後寫的是什麼。」
他想知道為什麼故事裡的殺手會放棄殺人。
那個只會殺人這一件事情,除此之外笨拙得連維持生活都困難的殺手,究竟是為什麼才會放棄殺人,織田作之助想要知道原因。
織田作之助想著,就又忍不住跟二葉亭鳴多說了幾句他猜測的可能發展,可惜由於前面的相關線索實在太少,他想即使是世界上最好的偵探也沒辦法由此推理出結局。
但是——但是,請原諒,此刻二葉亭鳴腦子裡只迴圈著他剛剛那句「作家不出名」,這句話與封面上的【夏目漱石】四個大字交相輝映,形成了某種不可思議到滑稽的對比。
他在醒來時對這個世界的荒謬程度多少有了些心理準備,此刻依舊無言以對。
就……就、實在離譜啊。
織田作之助見二葉亭鳴的表情微妙,想了想又補充道:「把這本書給我的人說結局寫得並不好,所以才會把最後幾頁剪掉了。他還說如果我真的很想看,或許我自己來寫會更好。」
他此前從未有過自己動筆寫點什麼的念頭,這個莫名其妙的提議卻過於誘人,讓他發自內心地感到了動搖。
二葉亭鳴挑眉,從剛剛的無語情緒裡抽離出來,頗感興趣地追問道:「所以你準備自己來寫?」
織田作之助點頭,說出了自己今天剛做下的決定:「我想試一試。」
這種念頭,他猜想或許就是類似於夢想的東西也說不定。他之前沒有擁有過,此時可能擁有著的感覺也並不差。
「唔……」二葉亭鳴看看織田作之助,扯動嘴角製造出一個微笑,「那個人會這麼說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如果你能給這本寫出個不錯的結局,也就能開始殺人以外新的人生了。」
「不管原來的結局寫的是什麼,都不會比這個結局更好。」
他以自己當了那麼多年書的閱歷保證,眼前的少年目測絕不會超過十四歲,上學晚一點甚至可能才小學畢業的年齡。這個年紀的孩子不應該整天跟死亡打交道,黑暗與鮮血裡泡久了的幼苗必然會根系腐爛徹底壞掉。
任何一個有能力又有良知的大人遇到了這樣的孩子,肯定都會想試著去救一救。
並且二葉亭鳴在織田作之助身上嗅到了儲備糧的誘人香氣——能讓他產生這種感應,說明對方大機率是某位文豪的同位體,換句話說只要他多澆水勤施肥好好培養,就百分百能收穫甜美的文學果實。
「說起來我還沒自我介紹。」二葉亭鳴果斷向織田作之助伸出了友誼之手,「我叫二葉亭鳴,剛剛繼承了一筆遺產,都是些舊書。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用那些書在橫濱開一家書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