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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年膚色冷白,睫毛纖長,眼瞳是一種好看的琥珀色,但整個人從內由外透出一種疏遠和冷淡,音色是稚嫩的,話語卻拒人千里:「不去。」
渾身都是刺,十分不好接近。
清漾也是有耐心,日日拐著彎的接近他,安慰他,陪他修煉,和他談心。
南柚抿唇笑了一下,轉身吩咐茉七:「給三公子呈一盞安神露,這些冷的湯湯水水都撤下去。」
「再吩咐膳房,熬些清淡的小粥,記得,要放點驅寒葉。」
流焜的身子不好,時常就頭疼腦熱,妖界眾人對他的飲食格外上心。只是他畢竟不常出遠門,外界對他的飲食喜好不清楚,也就做不到那樣細緻的程度,今日晚宴上的菜品佳釀都是高規格的珍品,但流焜能吃的並沒有幾樣,南柚幾乎沒見他動過筷子。
幼崽這樣貼心,行事有模有樣,妖主心頭驀的一軟,他彎腰,點了點南柚的鼻尖,道:「右右有心了。」
流焜眉尖蹙了蹙,並不領情,連頭都沒抬起來一下。
南柚早就料到這個結果,並不覺得意外和沮喪,和流芫肩並肩地繞路去了外殿。
月色如霜,燈火齊明。
無人的地方,流芫立刻鬆開了南柚的手,「星界太冷了,真不知道你怎麼住得慣的,按理說,你也該有我鸞雀族一半的皇族血脈,竟不覺得冷嗎?」
南柚腳尖輕輕一點,像是一片紙蝶,輕盈地落到了假山上的涼亭中。
流芫緊隨其後。
「我是在極北之地出生的,自然不覺得有什麼。」南柚瞥了她一眼,問:「你不是向來不喜歡這種場合?怎麼也跟著過來了?」
「大哥都過來了,我一個人留在妖界,太沒意思了。」流芫坐在暖閣中的長椅上,眯著眼睛朝下望,迷離的火光照進漂亮的眼眸裡,她看笑話一樣地笑了一聲:「我才到星界,你吃癟的版本就聽了不下十回,怎麼,一個臣下之女,都能在你頭上蹦躂了?」
換做從前,她說這種話,兩人必定是要爭鋒相對爭執一番的,但南柚知她嘴硬心軟,便只抿唇淺笑了一下,落在流芫眼裡,便和預設沒有分別。
「真的啊?」流芫蹭的一下挺直了身子,問她。
南柚不說話,轉過頭,流芫一看,渾身的寒毛都立了起來。
「你、你哭什麼?」流芫的聲音跟見了鬼似的,還有點驚慌失措。
南柚伸手撫了撫眼尾,聲音沙沙,有點低落:「沒哭,風吹的。」
流芫默了一會,坐到她身邊,很笨拙地遞過去一條乾淨的帕子,十分笨拙,磕磕絆絆地安慰:「吶,你別難過了。」
「你真是笨死了,以前對付我時的囂張氣焰都哪去了?居然被一個臣女欺負成這個樣子,簡直給我們鸞雀一族丟臉。」
「不過你放心,既然我來了,就正好會會那個不長眼的東西,給你出一口氣。」流芫小臉無比嚴肅,對照著這番話,現出一種莫名的違和喜感。
南柚頂著張白嫩的小圓臉,很認真地點了下頭,又不忘提前叮囑:「那人工於心計,十分會扮弱,這次你們來,她肯定又要鬧麼蛾子,我們都且小心些,別被算計了。」
第13章 流鈺
南柚本是逗小姑娘的,但見流芫這樣,反而,她又笑了一下,反過來岔開了話題:「三表弟怎麼也來了?我聽我娘說他身體不好,經不得長期跋涉,還以為他不會來。」
流芫與流焜雖是親兄妹,但其實兩人的關係並不好,她熱烈跋扈得像火,流焜則沉默寡言,心思陰狠,凡事憋在心裡,令人捉摸不透,還經常無緣無故發火、自傷,她很多次看到母親坐在流焜的床榻邊守著,暗自垂淚。
也因為流焜,她父母之間的感情永遠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