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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孚祗垂眸,看著她烏黑的發頂,聲音輕如柳絮:「很累嗎?」
南柚點點頭,又搖頭。
孚祗深黑的瞳色中暈開層層墨跡,他長指動了動,想撫一撫她的發,但最終也只是輕輕蹙了蹙眉,看著天上的月影,薄唇微動,道:「三日後,又是後山秘境開啟的時間,這次開啟的秘境,在第九峰後山,聽說十分危險,姑娘要注意。」
南柚詫異,問:「你不去嗎?」
孚祗失笑:「臣跟姑娘同行,只是這次,比往常兇險些,姑娘別獨自一人亂跑。」
南柚低頭算了一下時間,頓了頓,又算了一遍,有些不確定地開口問:「孚祗,我們來神山,恰恰一千年整了,對吧?」
見孚祗點了頭,渾身的疲累像是被水沖刷走了一樣,南柚開心起來:「那就是說,這次試煉之後,我們就能回家了?」
她第一次離開家,離開父母這麼久。
神山規矩森嚴,整日裡,除了修煉,還是修煉。在這裡住著的,都是天賦和底蘊不低於自己的人,皇族的身份與血脈得不到人的重視和尊敬,只有實力可以。
沒人敢鬆懈。
特別是在明知戰爭有可能發生的前提條件下。
原本底子薄弱,沒有什麼靈力基礎的南柚更甚,那種緊迫感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只能咬著牙,往前進一步,再進一步。
但一根弦,繃到一定的程度,是需要放鬆的。
千年一次的歸家,就是放鬆的契機。
這也是十位神使在他們來之前就計劃好了的。
但在此之前,得將最後一次秘境試煉闖過去。
南柚想了一會,頭又垂了下去,「我覺得很懸,師尊好似根本就沒記起這件事,今日還在跟我們說,秘境結束後,就帶我們去八神使那學煉丹,順便走一趟第四峰,嘗試著修一修純肉身力量。」
孚祗安靜地聽她說完,鴉羽一樣的睫毛覆在眼瞼下,遮蓋住了裡面紛雜的情緒,聲音好聽:「會記起來的。」
南柚拍了拍他的肩,趕在日出之前上了山,「那你等我,我們一起進秘境,再一起回家啊。」
月光下,孚祗的身影被拉長了些,面容毫無改變,但周身的氣勢,卻儼然變成了另一個人。
整座院子被仙霧氤氳充斥,花木瘋狂生長,就連最難長的萬桂藤都纏繞在木製的籬笆上,一圈一圈往上攀爬,片刻後,這些異象才像是時光回流一樣,消失在晨起第一縷染著金的霞光之中。
南柚上山的時候,穆祀還未回來。
她問在在主峰伺候的小樹精,小樹精晃著頭上的葉子,小小的手指指了指天上,道:「方才神官來將神識大人請上去了,太子殿下昨日下了山,就一直沒回來,許是忙別的事去了吧。」
南柚默然。
穆祀確實一直很忙,修煉之餘,還得透過留音珠處理天族的政務,時間排得緊張。
南柚將纏在自己腰上的長鞭取下來,在手裡抖了兩下,鞭身徹底甦醒,像是一條遊動的靈蟒。
她很快進入了狀態,呼呼的風聲像小孩在扯著嗓子哭喊。
山腰,穆祀的院子前,連線次峰一側的懸崖,雲嵐霧氣,氤氳模糊,他拎著酒壺,在冷風中坐了一夜。
一抹粉色的衣角垂到地面上,淡淡的幽香鑽進鼻子裡,有人在他身邊坐了下來,像是怕驚擾到他,動作放得很輕。
穆祀摁了下眉心,滿身酒氣,意識卻還很清醒:「你怎麼來了?」
琴月是被黎興拉來的,她偷偷去看身側的男子,眼睛裡小心翼翼的藏著那顆名為喜歡的星星,她道:「第九峰的後山要開了,師尊讓我們玩兩天,放鬆放鬆,我沒地方去,想來找你說說話。」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