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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睡覺,一定又要趴回狻猊的背上。
狻猊不樂意。
但小東西十分耐心,等它睡著了,悄無聲息一鑽,眯眯眼睛也跟著睡了,而且最令人叫絕的是,每次把它顛下去,下回醒來,它一定又在身上。
狻猊的臉色很不好看。
行嘛,小東西修煉打架樣樣不行,找大哥倒是很在行,個個都護寶一樣護著它,找就找吧,眼光還那樣差。
就那麼頭蠢狼。
那麼頭蠢狼啊!不過千年時間,在小東西的心裡,居然就能跟它相提並論了。
離譜。
非常離譜。
於是,狻猊開始擺獸君的譜。
南柚早上起來,不知道第幾次聽到它對著荼鼠自稱本君的時候,忍不住笑出了聲。
一如此時,大霧席捲天地,一條小小的神階,萬丈之高,像一條懸在山巔的銀絲線,抖抖顫顫,岌岌可危。狻猊嫌它煩,嘴上也不留情,道:「那頭蠢狼在前面,不下去找它了?留在本君這裡幹嘛?」
荼鼠被它接連一早上的陰陽怪氣激到了,它噌的一下從它背上爬起來,但恰巧此時狻猊轉過頭來,那雙純正的黃金瞳像是要燃燒起來一樣,給人極深的壓迫之感。荼鼠心中的小火苗頓時熄滅了,它縮了縮脖子,把尖尖的小鼻頭埋進狻猊的毛髮中,低聲嘀咕道:「這一千年,除了修為,你長得最厲害的,就是脾氣了。」
狻猊從鼻子裡哼笑一聲,才要說話,就見荼鼠捂住了耳朵,抱怨似地道:「袞袞你好囉嗦啊。」
狻猊狠狠閉了下眼睛,忍了再忍,才沒有當場將它抖下去。
大霧散去,他們也到了山腳下。最後一絲霧靄如蠶絲般抽身時,南柚的頭頂,突然被一隻溫熱的手掌觸了下,她回眸,看到男子清雋的側臉,可再往上,他的面貌,在這一刻,像是被漫山匯聚的霧氣籠罩著,看不很真切。
南柚眨了一下眼睛,將手掌覆上他之前觸控的地方,樣子有些傻氣。
孚祗很輕地笑了一下,眼眸稍彎,裡面的墨色都化為了春水。
他道:「姑娘,走吧。」
兩人並肩踏入結界,出了神山。
南柚並不知道方才那一瞬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這在整座神山,掀起了怎樣的巨浪與波瀾。
那些山精小怪或許看不明白,但十位神使卻看得一清二楚,神宮投出的巍峨虛影下,塵書主峰的山巔上,一抹白色的身影站得筆直,像清風淺月一樣柔和,面容被濃霧籠罩著,清雋出塵,潤澤似玉。
除了塵書以外,其餘九人感應到那股強到根本不容忽視的氣息,紛紛從不同的主峰中冒出來,他們面面相覷,互相打眼色詢問,但無人為他們解答。
而唯一知道一些內幕的塵書,看到這一幕,原本在心裡翻騰的那個猜測,幾乎篤定了一半。
因為他清楚地看到,在那個瞬間,他家公子,主次身融合,伸出手,輕輕觸了一下南柚的發頂。
清淺剋制,一觸即離。
塵書太瞭解神主了,他是那種低調溫柔到了骨子裡的人,按行自抑,嚴於律己。
那種舉動,明明是剋制了千千萬萬年,一世又一世輪迴之後,萬分之一的情難自控。
神主並沒有在山巔停留許久,不過一刻的功夫,在神山結界徹底關閉的時候,他的身影就隱去了,山風一吹,原地空空蕩蕩,像是從未有人來過。
留下來九個一臉懵的神使,以及一臉高深莫測,不可言說神情的塵書。
事後,神主並沒有下封口令,今日更是當眾現身,對於這件事情的傳播,便是一種近乎預設的姿態。
半個時辰之後,其他九位聽完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與由此而生的猜測,齊齊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