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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夢見的,是什麼?」流焜問他。
「右右的死。」四個字,一字一頓,宛若晴天霹靂,讓流焜再也生不出任何一絲僥倖心理。
修行的人並不需要睡眠,偶爾小憩,基本無夢。
所以,當連著三日,做三場事件相連的夢,甚至裡面的人,每一句話語,每一個動作,都清楚而明晰,分毫不差時,流焜自身已能察覺出端倪。
他的夢境裡,是阻攔,是打鬥,最後,是一地的鮮血。
從他阿姐身體裡流出來的,尚帶著溫度的鮮血。
夢中的他冷眼旁觀,望著這一切,在她和孚祗死後,他上前,細心地給清漾擦手,而後問:你真的那麼喜歡穆祀嗎?
他說:他並不是那麼想娶你。
他還說:你若是嫁給我,妖主之位,我可以奪來。
夢裡的清漾一身白裙,纖塵不染,她笑得溫柔,言語深情:南柚一死,我和他之間的阻礙就沒了。阿焜,只要你在,只要花界和星界在,穆祀不會對我很差。
流焜醒來的時候,一頭的冷汗。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突然做這麼可怕的夢。
事實上,他只見了清漾幾面,從小六那裡知道她和南柚的淵源之後,對她更加沒有什麼好印象。那次,她妄圖對狻猊動手被識破之後,若不是早早被遣回了花界,他身邊的暗衛,甚至都已經準備出手了。
就是這樣可以說是毫無交集的兩個人。
為什麼。
他不懂,他不明白。
這個夢,他光是在腦海里回想著,都覺得荒謬,覺得不可置信。
覺得…難以接受。
他這幾天,甚至連修煉都沒有心思,只要閒下來,就會想起這件事,不敢閉眼,不敢回想。
神思恍惚,形容憔悴。
兩人對視,臉色都不好看。
但眼下的情形,沒有給他們留足夠的說話時間。
南柚經過他們身邊的時候,見到流焜的臉色,停下了腳步,有些擔心地問:「怎麼了這是,臉色這麼差,身體不舒服嗎?」
「沒事,還是老問題,心法不穩,現在已經調整過來了,阿姐別擔心。」流焜扯了下唇角,低著頭,聽見了自己下意識脫口而出的聲音。
「那等一下,你跟在我們後面,別逞強頭一個上,自己的身體最要緊。」南柚很耐心地叮囑完,見到他點頭一一應下,才轉頭凝視著下面那個無底深坑。
雨越下越密,裡面摻雜的顏色越來越濃鬱。
諦聽已經變回了本體,它雙目緊閉,像是在細細感應著地下的動靜,除了低微的呼吸聲,周遭一片死寂。
某一刻,它驀的睜眼,眸中兇光暴漲,聲音像是悠悠的鐘,到了耳邊,又成了爆炸般的炸響。
「就是現在!」
說罷,它一馬當先,像是一顆從天際墜落的流星,率先沖向了地面深坑中蠕動的龐然大物。
穆祀,南柚,孚祗等人緊隨其後,場面十分壯觀。
那隻由無數黑霧凝聚而成的怪物揮舞著山一樣的臂膀,但又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音,見到這麼多新鮮血肉進來,它高興極了,扭動著身軀,也不攻擊,而是敞開胸膛,像是在熱情迎接他們。
南柚身姿像一尾雲燕,十分輕盈,在空中躍動,手中的清鳳卻絲毫不內斂的吐露著鋒芒。
隨著南柚自身實力的增長,清鳳這樣成名已久的仙兵,才算是漸漸發揮出了它真正的實力。
兩者結合所爆發出來的傷害力,引得許多人側目,就連穆祀,都露出了些意外的神色。
刀尖刺中了黑色怪物的肌膚,緊隨而來的無數道攻擊像是從天而降的暴雨,噼裡啪啦砸下來,但都沒有落到實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