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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漾臉上的血色,在這一刻,褪得乾乾淨淨。
她驀地跪地,膝蓋與地面接觸的聲響,像是擊打在人心上的鼓點,她仰著頭,眼淚在眼眶中打轉,聲音裡蓄著哭腔:「殿下,清漾絕無對狻猊不利之心。」
「狻猊是什麼,代表著什麼,孤知道,深得星主疼愛的你,焉會不知?」穆祀心腸冷極,根本不是能被女子眼淚所左右的人。
「殿下,我可以對我父親的亡靈起誓,若是有對右右不利之心,便叫我天打雷劈,永世抬不起頭。」
第42章 轉變
這一刻,書房之中,靜得只有兩人的心跳聲,一急一緩,一快一慢,窗外黑沉沉的海水都彷彿停止了湧動。
穆祀的目光一沉,描著沉雲遊鶴的袖擺一動,那份黑紙白字,明明白白的平鋪在清漾的眼前,少年面若冠玉,然沉下聲時,那股逼人的氣勢,便緩緩地沉透進骨子裡。
「好。」他踱步行至她跟前,像是聽聞了什麼趣事,驀地笑了一聲,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顎:「不愧是孤傾力栽培之人,如此能伸能屈能用親爹亡魂發誓賭咒的女子,孤還未見過第二個。」
清漾唇色驀地白了下來。
穆祀這話是什麼意思,她焉能不知。
她閉眼,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鼻腔裡流進去的氣流越來越少,心跳聲卻像是鼓點一樣,一下比一下激烈。
「殿下,我沒有。」她從喉嚨裡艱難吐字,帶著掩不住的痛楚之意。
穆祀隨意地收回了手,他眉宇間的戾氣未消,居高臨下地看著清漾像是爛泥一樣的癱在地上,瘦削的手指撿起那份密報,道:「為兩族友好,孤今日不動你,這份密報,如今怎樣呈在孤的眼前,出深淵後,便會怎樣出現在星主的案桌上,你這份賭咒,對他去說,效果會更顯著。」
他身份使然,對上星主,也並不如旁人一樣敬畏尊崇。
「你現在是星界之人,不該待在天族陣營,孤命人送你回去。」穆祀冷聲道。
清漾不可置信地抬眸。
明明說好的,他護她周全,日後她入主花界,自願交權,融入天族。
這樣誘人的條件,就因為一個未曾成功的謀劃,一份含糊其辭的秘報,他便捨棄了?
她知道,他明明可以裝作不知道。
明明,可以大事化小,就當做這事從未發生過。
而她,將為此永遠臣服於他。
黎興得了命令,無聲無息進來,但看到清漾又是一副眼淚漣漣的樣子,禁不住開始皺眉。
沉思片刻後,他讓女侍將人拖了出去。
整個屋子安靜下來。
「孤今日才知,右右為何多次因她遷怒於孤。」穆祀轉動著手指上的空間戒,嘴角笑意涼薄:「橫鍍怎麼就生出了這麼一個女兒。」
黎興根本不在意女子間的明爭暗鬥,他盡職盡責地提醒:「殿下,今日若如此,先前咱們的一番籌劃,便全是白用功。」
舍利取義,非謀者所為。
穆祀深諳此道,實施起來,往往比誰都好。
然而這一次,他沉默了半晌,月明珠的光亮柔和,他沉聲,道:「一顆棋子而已,即便廢了,也不影響整盤局勢。」
是。
只是要迂迴婉轉,多花費許多心思。
黎興彷彿能從這句話裡,看到未來被雜務纏身,點燈熬油忙碌的自己。
「孤要去主殿一趟。」穆祀彎腰,撿起地上的紙張,吩咐道:「將麼尾召回來。去查,清漾往日的舉動,任何細節都別放過。」
黎興抱了下拳,消失在半空中。
穆祀進主殿的時候,南柚已經睡了。
狻猊盤成巨大的一團,被女使的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