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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司猗紋的回答。半天,司猗紋的計算告一段落才騰出工夫回答眉眉。
&ldo;這要看情況,我每次都看情況。&rdo;她說。
&ldo;可您……&rdo;
&ldo;我什麼?&rdo;司猗紋放下筆,沖眉眉轉過臉。
&ldo;您是婆婆呀,您是大人!&rdo;
&ldo;我是大人,可你還以為你是孩子嗎?你的事哪點還像個孩子?&rdo;司猗紋終於將她為眉眉設定的迂迴圈開了一個口,她希望眉眉現在就順著這個口子往裡鑽,鑽進去才是正式交鋒的開始。
眉眉卻躲過了這口子。也許她覺出了那口子的存在和婆婆的&ldo;誘敵深入&rdo;才故意裝出一副糊塗相兒,也許她什麼也沒感覺,只想忍住婆婆的刁難去做一次菜店的冒險,假如那冒險將換來婆婆更激烈更豐富多彩的&ldo;找茬兒&rdo;的繼續,就不如儘快去完成冒險,那時韭菜、茄子、西紅柿、茴香早已不具意義。
&ldo;給我錢。&rdo;她不加人稱地向司猗紋伸過一隻手。
司猗紋掏出錢包,從裡邊挖出幾張單角人民幣遞給眉眉。
眉眉拽過錢,一個急轉身出了屋門。司猗紋叫住了她。
&ldo;你回來!&rdo;她喊。
司猗紋不願意這場精心設計的不宣而戰就這麼由於眉眉的急轉身出門而告終。她要把她招回,招回她才能使這場不宣而戰的戰鬥繼續下去。此刻她就像耳朵發癢之時對於姑爸的需要那樣,感到如此地需要眉眉。她需要她的臉漲得更紅,她需要她的目光對她更銳利,她需要她的後脖梗沖她更強硬。不,也許這都不是她的需要,她需要她的目光像葉龍北那樣從她身上掠過,然後停留或者不停留在她身上。她更需要她指著她的鼻子指名道姓地大喊著:&ldo;司猗紋,你想幹什麼?&rdo;那才是她真正的需要,那時她才能帶著這需要之後的新鮮感和一種慾望的再次升起,把眼前這個小人駁得體無完膚。那時她的一切證據才能成為證據,她那用眼光從四面八方搜羅來的一切獵獲才能成為真正的獵獲,她那一切由感覺而來的感覺才能成為有價值的感覺。
眉眉聽見呼喊在門口停住。
&ldo;回來!&rdo;司猗紋說。
眉眉轉身邁過門檻,重新站在司猗紋的對立面。她的眼光沒有從司猗紋身上掠過,也不曾在她臉上停留,更沒有伸出胳膊指向她的鼻子發出質問。她在看地,她看見地上的磚很不平整,有幾塊磚一定是由於燒制時質地的疏鬆,已被人的腳底磨去許多,明顯地凹陷下去,形成一個個方形的坑窪。她還看見幾隻螞蟻正背著幾粒比它們身體重大許多的飯粒朝著一個方向猛跑,摔倒了就爬起來,再次背負起碩大的飯粒。
眉眉對磚地的直視打亂了司猗紋的第二次進攻計劃,使她不得不重新組織語言,重新開始中斷了的方案。
&ldo;你去幹什麼?&rdo;司猗紋問眉眉,聲音缺乏些必要的底氣。
&ldo;我去買菜。&rdo;眉眉說。
&ldo;你就這麼走?&rdo;
&ldo;我去買菜,婆婆。&rdo;眉眉說,加上對司猗紋的稱謂。
按照慣例,眉眉出門、進門、問話,對司猗紋都要加以稱呼,這是司猗紋為眉眉、為所有後代定下的規矩。如果廣而究之,那並不是司猗紋的規矩,那是一個北京的規矩,一個民族的規矩,有些地方有些人忽略了它,就像對一個民族的忽略。司猗紋將眉眉招回,使她想起自己剛才的忽略,使她又把那忽略做了補充。
&ldo;你以為我嫌你沒叫我?我指的不是這個,&rdo;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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