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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眾人都有條不紊地忙碌了起來,一張張黃瘦的臉孔上分明都多了份明亮的光彩,凌雲不由長長地出了口氣,轉身往院外走去。
玄霸原是跟著凌雲進了院子,也聽到了周管事的嚷嚷,正覺得好奇,卻見凌雲毫不猶豫地掠進人群,一腳踢碎了周管事的喉骨。他自是大吃了一驚,還是柴紹拉了拉他,才沒上去追問。此時他哪裡還忍得住,忙湊近凌雲,低聲問道:「阿姊,你為什麼不讓周管事把話說完?」
小魚也跟著用力點頭:「正是,正是,娘子你是沒瞧見,這些莊客瘋得厲害,之前拼命磕頭,不讓我動周管事,回頭又把他打了個半死,這裡頭一定有古怪,娘子難道不想知道?」
凌雲沉默片刻,搖了搖頭:「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這個人卑劣下作,心腸惡毒,他要說的必然不是好話。我不想讓他如願,難道你們很想?」
玄霸和小魚面面相覷,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才好,還是柴紹皺眉問道:「你是什麼時候瞧出這姓周的不對勁的?」在回來的路上,他已把事情從頭到尾想了好幾遍,不得不承認,趙族正的死其實漏洞甚多,只是他對周管事印象太好,根本不會疑心上他。以此類推,凌雲定是早有察覺,這才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認定他是兇手,設下計策引他出手,可自己也是一路瞧著的,怎麼就沒看出周管事哪裡不對勁呢?
凌雲想了想才道:「我倒沒瞧出他不對勁,只是瞧見了莊客們的模樣,聽他說的卻都是些如何多開荒田,如何把莊子做得更好,心裡不大舒服。後來又看到了村裡的尋常人家,他們的確臉色疲憊,手腳殘缺,但至少不曾缺衣少食,對著趙族正也算神色正常,我才越想越覺得不對。」
小魚和玄霸恍然點頭,幾乎同時道:「沒錯,不要看他如何說話,要看他如何做事;不要看他如何待自己,要看他如何待別人!」
柴紹心裡原是明白了大半:趙族正看著就不是什麼好人,但他管著的村子裡,大家至少有飯吃,也不怕他;周管事瞧著倒是樸實厚道,他管的莊客們卻是缺衣少食,對他畏懼無比……自己怎麼就沒有往深裡想呢?又聽到玄霸和小魚這異口同聲的話,他不由納悶道:「你們這是?」
玄霸笑道:「這是我們師傅常掛在嘴邊的話,我們都背得下來了,卻只有阿姊真的記在了心裡。」
柴紹琢磨著這話,越想越覺得佩服:「你們的師傅到底是何方高人?」做的出神兵利刃,教的出凌雲、小魚和玄霸這樣的徒弟,還能說得出這樣的話來!
玄霸搖頭道:「師傅她沒什麼名氣,好像什麼事都會做,而且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我們也不知她老人家是什麼人。」
柴紹心裡好不遺憾,正想再問點什麼,就聽身後有人期期艾艾地問道:「各位好漢,這姓周的是罪有應得了,那我們兄弟……」卻是那扮作車夫的司竹園大羅漢終於忍不住開口了——凌雲和柴紹收拾了他們這幫人之後,倒也沒把他們如何,只隨手綁了兩個扔在車上,讓他繼續趕車跟著他們回來。他原以為是讓他們來跟周管事對質的,誰知凌雲進門就把周管事給踢死了!如今他是跑也不敢跑,躲也不敢躲,瞧著這邊已經開始說說笑笑了,這才硬著頭皮上來問一聲。
凌雲轉頭瞧了他一眼。這羅漢只覺得喉頭一痛,忙不迭躬身賠禮:「各位好漢明鑑,小的原是個獵戶,雖在這邊賣過幾回野味,哪裡能知道這姓周的為人?他願意上門孝敬錢糧,我等沒有不收的道理,之前我等是跟他裡應外合,搶過這莊子,卻沒敢傷到人命,這次冒犯各位,也是受他矇蔽,還望各位好漢高抬貴手,饒我等一命。日後各位若有差遣,我們兄弟定當從命!」
凌雲原本的確是想讓他們過來對質的,眼下卻顯然已沒這個必要,她想了想,讓小魚把陶大招了出來,問道:「你可聽說過司竹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