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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口他的體驗版面條。他對他的作品很有預期,所以也沒露出什麼驚訝的神色來,只是慢慢地一口口吃完了。
我說:“是不是比那些高階飯店裡的義大利麵都還好吃?”
秦紹笑笑,誠實地說:“要是義大利麵聽到這個話,會以淚洗面的。”
我說:“你也不自誇一下,真不像你的風格。不過要是義大利麵以淚洗面的話,就成了湯麵了。”
說完之後,我倆都對這個無比冷的冷笑話一陣哆嗦。
這一天晚上,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我要把孩子生下來。等孩子長大了,我也可以翻看這樣厚厚的相片;而等我死去,還有孩子翻著照片一點一滴地思念我。另外,我是在我父母去世的時候知道懷孕的事的,也許冥冥之中,父母也希望我能把生命傳承下去。
我知道在國內,單親媽媽生孩子不可能像電視裡演的那樣容易。沒有結婚證就沒有準生證,沒有準生證就要面對孩子黑戶、上學一系列的問題。所以不管怎樣,我也會為寶寶建立一個家庭,找一個純樸的大齡未婚男青年,或是找個憨厚的無子鰥夫或離異男,我都想讓孩子跟所有的孩童一樣,安安靜靜、健健康康地成長。而這樣的生活應該不包含秦紹。
第二天,親戚們都陸陸續續到場。有對著遺體痛哭的,也有沉著臉站在一旁的。我名義上的侄子侄女們也過來了,陌生地盯著床板上蓋著藍布的遺體。我把雜貨鋪買的吃的東西都分給了他們。小孩子一看見吃的,立刻忘了面前的事情,自顧自地玩去了。
秦紹面容硬朗,精英氣勢十足,360度無死角無硬傷,全身上下散發著“我是有錢人,我從小到大就沒愁過錢”的金光。親戚們偷偷打量了一下秦紹,就過來和秦紹握手、搭訕。秦紹在這時才體現出良好的家教來,有禮貌,但又不讓人覺得親近地一一回答他人的問題。我一直習慣了他和我咄咄逼人,惡語相向,對他這樣與人交流的方式很不習慣。
我大叔是在得知我爹破產後,第一個關機的。我記得我還去他家門口堵過他,想讓他把我爸隨手送他的一尊金佛還回來。那時是12月,樓道里的穿堂風吹得我佝僂得像個九旬的老頭。我在那裡等了兩天,他們都不敢出門,終於在第三天,他們拎著包飛快地跑向了那輛桑塔納2000——我爸替大叔買的50歲壽辰禮物。
他看見秦紹時,就分外親切地握著秦紹的手問:“初次見面,我是小然的大叔。小夥子叫什麼名字啊?”儼然是一個長輩的姿態。我想從來沒有人稱呼他過“小夥子”,他應該會有些不舒服。
秦紹露出了一臉商務款的笑容,是那種肌肉在散開扯出了笑容,但眼睛裡卻沒有任何笑意的樣子。他回握了一下大叔的手說:“您好。鄙人秦紹,秦國的秦,紹興的紹。”
大叔緊接著又問:“哦,秦紹,好地方,好名字。在哪裡高就啊?”
我立刻偷偷拉了拉秦紹的衣角,用眼神暗示了他。我們在一起畢竟這麼久了,默契還是在的。
秦紹說:“在一個公司裡打工。”
“哦,什麼樣子的工作啊?”大叔已經有點略微失望了。
“文員。看檔案,接聽電話之類的。”秦紹幽幽地說著。我有些想笑,覺得秦紹其實也沒撒謊,我看他做總經理,無非也是看檔案,接電話而已。
大叔徹底失望了,說:“文員還穿這麼高階的衣服。”
他說的是秦紹身上的阿瑪尼大衣。我大叔雖然年紀一大把,但是比我爹有品位多了,熟悉各種名牌,因此在我家家境風光時,拿過我爸不少衣服。
秦紹指指身上的衣服說道:“哦,這是山寨仿冒品。在那個什麼市場很多。”
我連忙補充:“A市的五道口外貿商場。”
秦紹點點頭,說:“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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