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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杖重重在周妄肋骨戳了戳,剛好是他包紮著白紗布的地方。
周妄身形不易察覺的顫了一下,臉上依舊面無表情,只是嘴唇顯而易見的發白。
他抬起頭,毫無閃避地迎上週公冷厲的目光,「父親從小教導,想要什麼,就憑真本事去奪。」
「胡鬧!」周公厲聲呵斥。
「讓你奪,不是要你破壞兄弟和睦,肆意妄為!」
他凌厲的目光在周妄和周珍掃視。
「我是說過誰先有明妃,就把喇嘛之位傳給誰,但不是要你不擇手段,為了夠禍水,屢次三番對自家兄弟下手。」
周公說這話時,狠厲的目光驟然落在我身上,臉上每道褶皺都布滿可怖的殺意。
我的心臟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巨手攥緊,骨頭縫裡都滋生出瘮人的寒意。
「把化骨水拿來。」周公盯著我冷冷的開口。
周妄猛然抬頭,「父親!你要做什麼?」
外面很快衝進來兩個人,把我的雙手鉗住,一腳踹在我的膝窩,我絲毫沒有反抗的能力,被強硬摁押著跪在地上。
小沙彌端著漆黑的託盤走到我跟前,裡頭的白瓷碗中,盛著青灰的液體。
「灌下去,這個禍水繼續留在這裡,只會挑撥兄弟反目。」
周公坐回椅子上,隨口一句話,就給我判了死刑。
沙彌把託盤放在一旁,戴上厚厚的手套,端起碗就要來掐我的嘴。
我驚恐得目眥欲裂,拼命甩頭擺脫嘴邊的鐵鉗。
女人的力氣總是無法跟男人相抗,眼看那刺目的白碗越來越近,渾濁的灰水在我劇烈的掙扎中濺出幾滴,落在地板上不斷泛著白沫,很快就把堅硬的理石地板腐蝕出幾個坑窪。
我知道化骨水的威力。
我當初做導遊的時候,途經青海湖,撞上過命案。
我帶的團裡有一個女人失蹤,她的男朋友堅稱她是提前回去了,不讓我們報警。
但我從他的舉止言談中察覺不對勁,立刻返回他們住的房間進行搜查。
我現在想起來那一幕場景,還覺得頭皮發麻。
在衛生間的浴缸裡,水被放幹以後,底部鋪著大量的塊骨,和已經完全碎掉的骨頭渣子,骨頭呈青灰色,擺放的形狀勉強能看出人形。
除了這些碎骨頭,那個女人連一根頭髮絲都沒剩下。
經過警察調查才知道,死者的男朋友把她藥暈以後,直接在浴缸裡灌滿化骨水,把活生生的一個人,融成了一堆奇形怪狀的碎骨。
化骨水最主要的成分是氟銻酸,腐蝕性比硫酸強上億倍,連鋼鐵都可以輕而易舉的溶解,更何況是人的血肉之軀。
腐朽的浴缸,青灰的碎骨,團隊照片中女人明媚的臉。
這一幕幕可怖的畫面,像默片一樣,在我腦海中不斷回放。
我甚至能想到,我被化骨水腐蝕內臟,從內而外,在劇烈的痛苦中變成一灘看不出人形的骨渣,黑色的塑膠袋一裝,隨便扔在哪個垃圾場。
不會有人發現我,這裡也沒有警察,可以替我主持公道。
更重要的是,我那還不知道在哪個黑工廠受苦的外婆,懷揣著希望一天天煎熬著等我找到她,卻永遠也不會知道,她最疼愛的外孫女已經變成一袋渣子。
如果沒有我,她怎麼辦?
在那種地方,她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又能活多久?
我絕對不能被灌下這可怕的化骨水!
我像一頭暴怒的野獸,腦袋向後移,用盡全力撞在沙彌的腦袋上,趁著他手上鬆懈,一扭頭,狠命咬住他的手。
厚厚的防腐手套也無法抵擋我破釜沉舟的決心,尖牙扎入皮肉,他扭曲著臉怪叫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