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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在盛意心裡就是變相承認。
盛意收回手,退了兩步,聲音有些抖:“為什麼不回答我,為什麼要岔開話題。”
梁聽敘也沒說話。
孤兒院裡,盛意為了他出頭,他的確很小便知道盛意,憧憬盛意。
但他只是被收養,他沒有選擇他能夠去哪裡的權利。
報同一個班,看盛意的比賽,讓他借住盛意家,全都是梁父的意思,梁宥禮很早前就知道了盛意,會領養他,也是因為路過孤兒院,看見了盛意,對盛意表露興趣。
當然,梁宥禮對他很好,領養後一直都把他當親兒子對待,這點毋庸置疑。
但他現在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清楚。
因為梁宥禮告訴過他,不要告訴盛意,不要讓他知道,盛意不該知道這裡面的紛雜錯亂,他只希望盛意能夠開開心心長大。
所以當初給盛意講孤兒院故事的時候,他也沒有說起梁宥禮和盛鳶這些大人的事。
他不是全知道,但他也希望盛意不知道。
“你說話。”盛意聲音沙啞。
“我不知道說什麼。”
“解釋啊,說你一開始接近我不是……”盛意突然停住了。
能解釋的話早就解釋了,梁聽敘從來不會藏著掖著,向來對他有話直說。
他的質問也來得突然。
就算一開始是因為梁父的要求才接近他又如何,梁聽敘對他的好,從來不摻半分假。
他明明知道,卻不知道為什麼難過。
盛意又往後退了幾步,哽咽道:“我沒有把願望券給別人,我自己藏著呢……”
說完也不管梁聽敘什麼反應,轉身就走了。
再晚一秒,眼淚都要憋不住。
那邊梁聽敘似乎看了手機資訊,突然追上來喊他:“盛意,等等。”
可電梯門早已合上。
他已經很少哭了,已經不哭了,所以從不帶藥膏在身上,因為梁聽敘會帶著,他總是這樣,仗著梁聽敘對他好,什麼都麻煩他。
還麻煩得心安理得。
電梯裡的人總看他,還有人好心地問:“你沒事吧?你的臉好像了?”
盛意搖著頭,低著臉往角落裡鑽。
垂頭眼淚不會滑落臉頰,他要撐著這個狀態,直到他找到一家賣過敏藥的藥店,或者等他回了校,回了家,翻出藥膏來。
他突然想起來了。
因為他自小交不到好朋友,作為第一個好朋友,甚至促成他後來組成樂隊的,是梁聽敘。
他為交到這第一個好朋友雀躍過多少回,開心過多久,現在想起來就有多難受。
歸根到底,還是明碼標價。
電梯一開門,盛意繞出去就往外走。
四周投來的視線總是很刺眼,打量的、擔憂的、甚至還有異樣的,他似乎被架在了展覽的高臺上,任人觀賞,任人取笑。
小時候耳邊就總有這些笑聲。
他們說他“哭起來真醜”,說他“臉紅紅像猴屁股”,說他“裝裝的話說多了被反噬了吧”。
所以他小時候才總憋著哭。
自從和梁聽敘認識後,每次流眼淚都有人替他擋著,替他抹藥,告訴他“不是什麼大事,憋不住就哭,我幫你帶著藥呢”。
像夢境破碎,一切起源於標號的尺碼,一切都是有價格的。
他怎麼奮力也脫離不了價格,也適應不了。
“小魚,等等,”熟悉的擁抱襲來,還帶著粗重的喘氣聲,似乎跑得匆忙,“你聽我說——”
“我不聽……”盛意想推開梁聽敘。
他不想聽。
他已經知道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