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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
但他更清楚,沒有頻繁的練習,他只會被埋沒。
從小他便被冠以天才的名號,誇得他都有些飄飄然,直至他突破重圍,遇上更有天賦的選手,他才發現,他的天賦在他們面前,不值一提。
若沒有母親不停催促他練琴,他甚至沒有機會和他們同臺競技。
手傷總有辦法解決的。
他不能在這時候停下。
但他低估了手傷的嚴重程度。
不要說20遍了,回家後,盛意一遍都彈不成,左手腕越來越疼,越彈越亂,直至最後彈錯了不少。
盛鳶:“20遍,沒有一遍完成。”
盛意垂頭:“我去面壁思過。”
盛鳶:“重點是思過,媽媽希望明天起來,你能找到自己的原因,給你自己一個交代,好嗎。”
一整夜都不許睡的意思。
他點了點頭,將鋼琴合上,挪到院子裡,對著滿牆爬山虎鬱悶。
手腕還在疼。
面壁思過,盛意卻越想越委屈,又有溼漉漉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怎麼又哭了啊,這麼容易難過,一點也不男子漢。
盛意懊惱抬頭,把眼淚憋回去,又頓了頓,胡亂拽開牆上的爬山虎,又不解氣地轉戰柵欄上纏繞的綠藤。
拽著拽著,從綠藤那邊,似乎伸出什麼東西拽住了他的手,嚇得盛意驚叫一聲,定睛一看,是一隻骨節分明的手。
“再拽都要被你拽完了。”梁聽敘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對面柵欄。
“梁……梁聽敘?”
“是我。”梁聽敘撩開青藤,露出整張臉來。
“你怎麼在這裡?”他疑惑。
“來找你。”
梁聽敘仍舊牽著他的手,沒有鬆開。
只是為了和你合奏
手心傳來的溫度過分真實,七月的天氣很熱,但梁聽敘的手卻一點也不黏糊,還有點涼意。
心底好像有一股委屈往上湧,盛意輕吐口氣,再度仰頭。
之前明明沒這麼容易哭的。
“我開玩笑的,這是我外婆家,我也是第一次過來,”梁聽敘說,眼神小心翼翼,預備鬆開他的手,“你不想我牽,可以直接鬆開手。”
盛意拽緊了些,搖了搖頭,仰頭朝梁聽敘偏過來,滿臉笑意:“你的手很涼,讓我再牽會兒,外面太熱了。”
“嗯。”梁聽敘應了聲,在柵欄邊找了塊空地坐下,背對著他。
盛意頓時有些緊張。
盛鳶生氣的時候就很經常背對著他,琴行裡的同學也常常一言不合就忽略他,直接轉過身去和別人說話。
他猛抽回手,乾笑兩聲:“算了算了,外面這麼熱,你去裡面待著吧。”
梁聽敘回頭看他,眼神裡盡是不解。
盛意重新站回去,對著被他拽開的爬山虎面壁思過,卻一邊聽著柵欄另一邊的動靜。
梁聽敘起身了,踩著枯葉往裡走,發出清脆響聲。
很快,落地窗被拉開,又合上。
盛意抿了抿嘴唇,沒說話。
一陣風裹挾著涼意襲來,還有一絲柑橘香氣。
盛意額頭被汗蒸得黏膩的劉海飄了飄,他抬頭錯愕地往風吹來的方向看,只見梁聽敘正擺弄著風扇,調整角度往他這邊吹來。
屋內大概是開了空調,很涼快,風扇往外吹,帶著空調風吹向他。
“好涼快。”他說。
梁聽敘重新在他旁邊坐下,還開啟了院子裡的燈,一下子亮堂不少。
盛意看見梁聽敘鮮紅得彷彿能掐出血水的耳朵,噗嗤兩聲問道:“你是偷偷跑去開空調的嗎,耳朵這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