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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連一點脾氣都發不出來了，只是薄唇淺勾，&ldo;為什麼我剛一過來，你就要追過來？&rdo;

&ldo;是你想太多。&rdo;男人還是那句話，鏡片後方的眼睛平靜深邃，無風無浪，&ldo;我不是來找你的。&rdo;

容鳶怔住，只見他的手稍微揚起，露出螢幕上的來電顯示。

是個，義大利號碼。

有種寒涼從四面八方湧來，沁入五臟六腑，容鳶在某種沒被挑明的真相的籠罩下，忍不住開始有些顫抖。

‐‐他，不是來找她的。

下一秒，霍無舟接起了電話，&ldo;唐先生。&rdo;

那邊的男人頓了頓，似不經意，&ldo;這麼久。&rdo;邊說邊笑了，&ldo;我怕不是耽誤你什麼事了吧。&rdo;

霍無舟面無表情，垂著眼簾，&ldo;沒有，我沒什麼事可做，老祖宗那邊怎樣了？&rdo; &ldo;她才多大，把她叫得這麼老，你打算怎麼稱呼我？&rdo;唐季遲沉沉嗤笑，話鋒一轉，&ldo;言言受了點傷，所幸莊清時救出來了，但是我和她媽媽去醫院看她的時候，陸仰止不肯放人，她媽媽不願意和陸家起

衝突，所以暫時離開了。&rdo;

&ldo;受傷？&rdo;霍無舟皺眉，&ldo;她還懷著孕。&rdo;

&ldo;是。&rdo;唐季遲的語氣也沉了下來，&ldo;我和她媽媽也很擔心，尤其是現在……&rdo;

那邊又說了什麼，容鳶聽不見。

她只能看到霍無舟那張丰神俊朗的臉慢慢醞釀起越來越深邃的風暴，手掌也越攥越緊，極度不悅的樣子。

聽了很久，他才吐出一句：&ldo;真他媽不值得。&rdo;

而後迅速扣好了身上的扣子，整理了下衣衫，&ldo;您放心，我馬上過去找她。&rdo;

掛了電話，剛要出門，腳下一頓，才想起身後還有個女人。

霍無舟剛聽了五年前的來龍去脈心情已是複雜無比，回頭瞧見容鳶那別有深意的目光，更是僵硬，&ldo;你……&rdo;

&ldo;我知道你要說什麼。&rdo;容鳶輕笑，&ldo;看來真的是我自作多情了，你會出現在這裡，真的不是為了我。&rdo;

只是恰好，恰到好處的巧合。

生命裡怎麼總有這種恰到好處的巧合，一遍遍地給她希望，又經由他的口，讓她絕望。

&ldo;老祖宗受了傷，我要去看看她。&rdo;霍無舟一時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樣的容鳶，他想過她會暴怒，會嘲諷，卻沒想過，她會這樣平靜地接受，下意識地岔開話題，&ldo;你跟我一起。&rdo;

&ldo;我就不去了。&rdo;容鳶擺擺手，&ldo;一會兒我叫沈月明過來陪我喝兩杯，你走吧。&rdo;

走吧，再也別回來。

霍無舟眼底忽然生出煩躁和戾氣，&ldo;你在賭什麼氣？這種事是你能拿來賭氣的嗎？在你眼裡你的身子有多不值錢，隨隨便便就想交付出去、對方是誰都無所謂？&rdo;

他大步上前，握住她的手，&ldo;跟我走。&rdo;

容鳶閉了眼，紅唇微啟，只給了一個恩斷義絕的字：

&ldo;滾。&rdo;

一字落，像是心上哪根纏繞已久的線，徹底斷裂。

她想，原來死心是這種感覺，多一秒鐘都不想在對方身上浪費。

他不是為她而來，見她，只是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