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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念頭碾過腦海，軋過神經，激起一大片疼痛。

他站在原地沉著臉看了她半晌，看到她眼底的青灰色，到底還是壓抑著，沒有吵她，自己關了門出去了。

臨走前，留下一句：&ldo;唐言蹊，這些事情你想都不要想，不可能。&rdo;

待他離開以後，她才睜開眼。

望著天花板上的紋路，眼底的猩紅血絲逐漸化為眼淚，濕了半邊枕頭。

她無聲地抱著自己，彷彿天地間只剩下自己一個。

……

辦好出院手續，陸仰止又仔細詢問了諸多注意事項。

在商場上隻手遮天叱吒風雲的男人此時像個認真聽課的學生，頻頻點頭，偶爾發問，惹得醫生都渾身不自在。

宋井亦是覺得為難，&ldo;陸總，不如我們請個受過培訓的保姆吧，這樣不是更穩妥嗎？&rdo;

男人頷首，&ldo;先去準備著。&rdo;說完，又似想起什麼，叫住了他，&ldo;去鬱城把傅靖笙叫過來，言言在這邊沒什麼朋友，讓她過來陪她幾天。&rdo;

宋井出去打了個電話，臉色愁苦地回來交差，&ldo;陸總，傅大小姐也有了身孕，江先生幾乎是24小時把她拴在眼皮底下，不捨得讓她跑這麼遠。&rdo;

陸仰止俊漠的眉峰蹙得更緊，不太明顯的煩躁一閃而過，沉聲道：&ldo;直接給傅靖笙打電話問問，她身體如果實在受不住就算了，要是江一言小題大做，就留給他們夫妻自己解決。&rdo;

宋井，&ldo;……&rdo;

在商場上混到巔峰的男人，哪個是心慈手軟的主了？

怕是陸總也就只在唐小姐身上有這份關懷備至的心，換了別人，管她的死活，只要能讓唐小姐開心，就算攪得人家裡雞犬不寧，他也不會覺得多愧疚。

他應了下來，又猶猶豫豫地說道：&ldo;對了陸總，剛才我出去打電話的時候看到病房裡，唐小姐醒了。&rdo;

男人面色驀地一冷，視線如開了刃的刀鋒，凌厲凜然，&ldo;不早說！&rdo;

丟下旁邊還沒說完話的醫生就甩門而去。

唐言蹊醒來後正在換衣服，門就被男人輕輕拉開。

他臉上還覆著一層不顯山不露水的戾氣，只是看見她，忽然就雲開霧散，變得通透澄明，大掌接過她手裡的鞋，&ldo;我來。&rdo;

說完，便面色平淡地單膝跪在了她面前，彎腰為她穿上了鞋。

唐言蹊沒吭聲，就這麼靜靜由他去了，等他忙完，她才問：&ldo;所以，赫克託的遺體我什麼時候可以領走？&rdo;

男人視線一定，深眸圈著她的臉。

她說這話時臉色已經白到可怕了，彷彿行走在薄薄的冰面上，精神高度緊張著，又詭異的冷靜，令人心疼。

&ldo;說話啊！&rdo;唐言蹊無法忍受這種安靜。

他直起身子，大掌握住她微微顫抖的手，低沉道：&ldo;誰告訴你，赫克託死了？&rdo;

她一窒，反手握住他的手，臉上總算有了不一樣的情緒，由淺到深，震撼驚人，&ldo;你、你是說，他……&rdo;

&ldo;我從始至終都沒說過他死了。&rdo;男人垂著眼簾看著她，他早知道那些人在她心裡不一般，卻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就站在她眼前，而她居然會滿心滿腦子都是別人。

這感覺像用刀尖一下下劃割著他的面板。

不會死亡，但傷口細密的疼痛和流出來的血也足夠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