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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先託運了行李，然後在機場裡亂逛。所有椅子都被人佔了，我們費了一番工夫才找到個安靜的角落給維多利亞換好尿布，然後走進一家小咖啡店要了杯軟飲料。

我們倆幾乎沒有交談。阿姆麗塔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而我依然頭痛欲裂。夢的片段時而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每次我的心都隨之一抽，分不清是緊張還是難堪。

&ldo;如果遇到最壞的情況，&rdo;我說，&ldo;你錯過了今晚泛美航空的飛機，那麼你可以去投奔新德里的姑媽。&rdo;

&ldo;是的。&rdo;

&ldo;或者在機場旁邊找家好酒店。&rdo;

&ldo;嗯，我可以自己搞定。&rdo;

一個比利時旅行團擠進咖啡店，其中有個醜得驚人的女遊客，她身穿網眼褲，拎著巨大的象頭神迦尼薩石膏像。他們全都笑得肆無忌憚。

&ldo;到了波士頓以後，你就給丹和巴布打電話。&rdo;我叮囑道。

&ldo;好的。&rdo;

&ldo;我應該比你晚一天到。嘿，要不你在希斯羅機場【26】給你爸媽打個電話?&rdo;

&ldo;博比，我真的不介意多待一天。也許你會需要我幫忙……翻譯。你要辦的事跟那份手稿有關，對嗎?&rdo;

我搖搖頭：&ldo;太晚了，小姑娘。你的行李已經上飛機了。好吧，就算你可以不換衣服，但要是沒有額外的一次性尿布，我們就真的完蛋了。&rdo;

阿姆麗塔沒有笑。

&ldo;說真的，&rdo;我握住她的手，&ldo;我只是要跟古普塔和那些小丑做些收尾工作。真見鬼，現在我搞到的材料完全不夠寫一篇文章，僅此而已。一天就夠了。&rdo;

阿姆麗塔點點頭，拍拍我手上的戒指：&ldo;好吧，不過小心點兒。記住，只能喝瓶裝水。如果卡馬克雅來找我換布料，你一定得確認她拿來的是對的……&rdo;

我笑了：&ldo;遵命。&rdo;

&ldo;博比，你為什麼不讓那個女服務員進來?&rdo;

&ldo;啊?&rdo;

&ldo;讓她進來打掃房間。我們出門之前，你叫她明天再來打掃。&rdo;

&ldo;因為達斯的手稿在房間裡，&rdo;我答得很快，&ldo;我不希望有陌生人進來。&rdo;

阿姆麗塔點點頭。我喝下最後一口已經變得溫熱的芬達，看到一隻小壁虎在牆上匆匆爬過，暫時沒力氣去想酒店衣櫃架子深處那把點二五的自動手槍。

航班開始登機，我吻別了妻女，就在這時候，阿姆麗塔突然想起了什麼。&ldo;噢，要是卡馬克雅沒來酒店，你能順便去一趟她家，把布料換回來嗎?&rdo;她開始在皮包裡翻找。

&ldo;這事兒很重要嗎?&rdo;

&ldo;那倒不是，但我還是希望能辦妥。&rdo;

&ldo;你為什麼不直接去店裡換?&rdo;

&ldo;因為尺寸都是裁好的。而且我以為肯定還能再見到她。真糟糕，我記得我把那張紙放進包裡了。算了。我記得地址。&rdo;阿姆麗塔掏出一盒從王子餐廳隨手拿的火柴，匆匆把地址寫在盒蓋內側。&ldo;要是沒時間就算了。&rdo;她說。

&ldo;好吧。&rdo;我肯定不會有時間的。我們再次親吻，維多利亞在我們倆中間扭動，周圍的人群和噪聲弄得她有些糊塗。我雙手捧住寶寶的頭，感受著她柔軟的髮絲。&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