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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脈，血流得很快。周正把蔣捷雙腿稍微架高，雙手用力，從襯衫上撕下一條，攔腰纏住，緊勒著繫好，蔣捷低聲呻吟了一下，張著嘴大口大口地喘氣，眼睛半睜著停留在周正的臉上，意識好象是清醒一些。看見他的嘴唇翕張著，似乎有話要說，周正託高他的胸口，讓頭部後仰，確認呼吸道通暢，才把耳朵湊上去。

&ldo;想說什麼？嗯？&rdo;

蔣捷呼吸困難，喉嚨裡破碎的音節，不能拼湊成句，周正只聽懂三個字，蔣捷對他說，&ldo;對，不，起。&rdo;

&ldo;那你就給我好好活著！&rdo;周正脫下外套裹住顫抖不停的身軀，&ldo;你要是敢死，我上天入地都把你揪出來，一輩子都不原諒！聽懂了嗎？你！&rdo;

不知為什麼，周正覺得蔣捷好象細不可聞地笑了，嘴邊小小地翹了一下的時候，眼睛裡也是柔光一閃，然後緩慢地，象蠟燭在微風裡悄悄熄滅，無聲消遁著，只剩一股清煙一樣。

&ldo;蔣捷，&rdo; 周正輕喚了一聲，&ldo;蔣捷！！！&rdo;

小心搖了搖他的身體，臉貼在胸口，屏息仔細聽著胸腔裡微弱的迴音。再抬起頭時，臉上都是驚慌失措：&ldo;你他媽的敢死？有種你給我活著，蔣捷，蔣捷？！&rdo;

有透明的液體，&ldo;啪噠啪噠&rdo;地落蔣捷青白的臉上，周正不知道，原來自己，還有眼淚。

黑色suv在林間的小路上飛一樣賓士。在島的一邊，周正也有輛直升機，對方應該還沒有發現，沈兵的意思是讓周正先躲到安全的地方再說。

&ldo;一時查不出是哪頭，江山讓我們先……&rdo;

&ldo;先去醫院，打電話叫救護車，讓他們在對岸等。&rdo; 周正打斷沈兵。

&ldo;那樣不好，現在還不瞭解情況，冒然入院就是暴露自己。先躲到江山提供的地方，我會叫醫生趕過去。&rdo;

&ldo;他媽的現在是誰做主？蔣捷就剩一口氣了，折騰過去還能有救嗎？我讓你叫救護車！現在！&rdo;

&ldo;正哥，我知道你著急，我保證最好的醫生已經在那裡等…&rdo;

黑洞洞的槍口頂在沈兵的額頭，掏槍動作靜而快，象流星劃破黑夜：&ldo;別逼我，沈兵，我不想再跟你廢話。&rdo;周正的眼睛裡沒有一點感情，冷冷盯著沈兵，扣著扳機的手指向裡勾：&ldo;我保證，蔣捷要是死了，沒人能活著，沒有人。你信不信我？&rdo;

沈兵的臉上一種類似疼痛的表情稍瞬即逝，他微微點了點頭：&ldo;信。我什麼時候沒信過你？&rdo;

周正醒過來的時候，是上午，太陽光she進病房很刺眼，江山連忙起身去拉上窗簾。

&ldo;醒啦？&rdo; 回來坐在周正的身邊，他說：&ldo;醫生說你下午才能醒，你倒等不及哈？&rdo;

周正撐著身子坐起來，皺著眉頭，努力回想著，最後的記憶是蔣捷進了手術室，他在門外等了很久很久，蔣捷一直沒有出來。沈兵勸他做手術拿出腿裡的子彈，他不肯，他想等蔣捷出來，然後醫生也來了，好多人圍著他，再然後……沈兵打昏了他……

&ldo;媽的，沈兵這小子！&rdo;

&ldo;能罵人了，看來恢復得不錯。&rdo; 江山把床搖得高些，&ldo;事情有了一點頭緒，現在跟你匯報，還是等你休息好了再說？&rdo;

&ldo;蔣捷呢？&rdo; 周正扭頭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