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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從哪傳出風聲,說唐崇安一舉挖掘了五員「大將」,不久之後將在東城的舞臺上亮相。
週日,暮色將至,夜幕降臨。
東城茶社新一週的節目單正式公佈,上邊多出了三個陌生又熟悉的名字,似是證實了不久之前傳遍行業的流言。
陌生就陌生在這三個名字從來沒在東城的節目單上出現過,熟悉就熟悉在這三人是天津本地小有名氣的相聲藝人。
聽到這個訊息時,江祺楓的臉色瞬間一沉。
他沒記錯的話,這仨人是百曲園的臺柱子,是馬見元馬老闆最後的底牌。
「故技重施,唐崇安很不要臉啊。」徐照嵐毫不客氣地嘲道。
溫祺玉靠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十分不解。「他這樣到處挖人牆角樹敵眾多,就不怕有朝一日被群起而攻嗎?」
「他向來是以強欺弱,你覺得百曲園被他這樣砍了一刀之後還有能力還手嗎?」徐照嵐啐了一口瓜子皮兒,翻著白眼說。
江祺楓聽罷,替馬見元捏一把汗。這些年百曲園生意愈發落魄,已經稱得上是苟延殘喘了,可按照當下這個情形來看,只怕往後能不能繼續苟延殘喘都未必……
就在此時,他左邊口袋裡傳來震感,緊接著便聽見單弦《風雨歸舟》的唱腔娓娓入耳,韻味十足。
聽到這個聲音,溫祺玉四肢一僵,著實無語,沖他豎了根大拇指。「師哥,你鈴聲辨識度真高。」
江祺楓沒理他的貧嘴,低頭一看亮起的螢幕,來電顯示上赫然是馬見元的名字。
想曹操,曹操到啊。
「你們聊著,我接電話。」
……
江祺楓按下接聽鍵,推門出了後臺,在院裡找了個安靜的角落,扯扯褲腿蹲下了。
接通電話,就聽得那頭傳來崩潰地哀嚎,聲音中滿是焦急。
「楓啊,你說說我可怎麼辦啊,百曲園這幾十年的老招牌了,它怎麼能砸在我手裡啊!」
「都說學藝先學德,那唐崇安他連德都沒有,他做的哪門子藝人啊!」
「這才半個月啊,我就沒了仨角兒,我這生意還怎麼做啊!百曲園要是這麼黃了,我也甭活了啊!」
江祺楓認識馬見元這人也有十餘年了,他聽過馬見元世故圓滑與人周旋,也聽過他嬉皮笑臉玩世不恭,曾見他堅守百曲園寸步不讓,也曾見他為了生意能屈能伸左右逢源。
卻從沒聽過他像今天這樣,嚎啕痛苦、聲嘶力竭。
能把馬老闆逼到這個地步,可見唐崇安手段之狠毒。
「您先別忙著絕望,這事兒他未必沒有轉機。」江祺楓好言勸道,心裡思緒也已翻轉了千回,盼著能給他支個招兒,怎麼也得先有個指望。
馬見元這會兒哪裡聽得進他勸說,又對著電話醒了一把鼻涕一把淚,唉聲嚎道:「你不明白,你不明白!咱百曲園裡多少瀕危的曲種,多少籍籍無名的藝人,若沒有那仨說相聲撐起票房,這些個老先生都得餓死啊!」
「我懂。」江祺楓聲音不自覺沉了下來,甚至還有幾分顫意。「我都懂得。」
他看過臺下座無虛席,卻也經歷過臺下空無一人。
相聲這門傳統曲藝挺過了最難捱的寒冬,鼓足勁兒撞破了厚厚的冰層,重新煥發起年輕的生機,在越來越多觀眾的支援下延續了數十年的壽命。
比起曲藝行裡其他瀕臨失傳的曲種,相聲是幸運的。
江祺楓想起幾次回百曲園看到的情形,那些兩鬢花白仍堅持在舞臺上的先生們,他們還未見過華茂春景啊……
電話那頭隱約傳來了抽泣聲,半晌,馬見元哽咽地連一句整話都說不出了。
「我是個商人、我,我不像個商人,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