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頁(第1/2 頁)
這大概是他洗的最漫長的一次。
瞳孔早已適應在黑夜裡視物, 他從浴室裡出來, 南歲禾縮在被子裡小小的一隻, 頭朝裡背對著他。
許宴青深刻的認識到, 他對南歲禾毫無抵抗之力。她輕而易舉就能讓他一退再退
可她剛才問的那句『你喜歡我嗎』如冰天雪地裡一盆涼水兜頭迎來,激的他打了個冷戰。
他倏然就明白了, 她那一番舉動不是在表達愛意。是試探, 是在確認,想用這種方式確認有沒有人愛她。
這是極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現。
她像濱海孤助無援的燈塔, 來來往往的船舶都有它們的歸港, 她只有一個人的亙古長明。
許宴青擦乾了頭髮把毛巾隨手扔在浴室裡,像撒氣一般,不顧一身的涼意躺進被子裡伸手就去撈她。
南歲禾還是背對著他一動不動,一點聲音也沒有。
她犟許宴青更犟。
何況兩人之間力量懸殊。
許宴青手上用了勁強迫她轉過身來,不由分說的把人攬進懷裡。
他把被子往下掀開點兒,不出意料,南歲禾哭的滿臉淚痕。
若要問他最怕什麼, 許宴青從前大機率是會不屑一顧的答:弱者才會害怕。
但當這個世界上有了南歲禾這麼個人後, 他成為了那個弱者。
房間裡沒有紙巾了,許宴青撩起胸前的衣料在她臉上胡亂一通抹。
「南歲禾。」他沉出一口氣, 嗓音在黑夜裡顯的尤為低沉, 「能不能別老是在你那個快生鏽的小腦瓜子裡揣度我?」
她忙著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哭的快要哽咽住。
「你還覺得自己很聰明是不是?」許宴青骨骼分明的手指用力, 輕輕掐著她的下顎, 讓她仰起頭來對上他的視線, 惡狠狠道, 「一點也不。」
南歲禾眼睛蒙了一層水霧,手上推搡著躲避著他的視線,想掙脫他的控制卻只是徒勞。
「有本事做這種事來試探我,沒本事正兒八經張嘴問我?」
「……」
「剛才不是挺能的嗎?這會說不出話了?」
「……」
南歲禾默不作聲抽泣著。
淚水滴到許宴青手上引起一片灼熱。
他眸色幽深,所有的堅持與防線都在她身上耗盡,慢慢開始崩塌。
「我跟你服軟成嗎?」
他掀起衣角又在她臉上抹了一通,「如果你是想讓我心疼,那你確實做到了。」
許宴青想了想,用了個她應該會喜歡的比喻,「不是喜歡吃毛肚嗎?就那樣七上八下,這段時間懸著的心為你提著就沒放下來過。」
「我是不是很差勁?」南歲禾眼眶紅的不像話,眼睛還微微有些腫脹,她哭的昏沉囁嚅著說。
許宴青抬手摩挲著她的眼角,眨動的睫毛不時掃在他手指上。
「我做不做,跟你差不差勁沒有關聯,不要拿這種事來試探我。」
他頓了頓,按照他從前的性子是不屑於多解釋些什麼的。可在南歲禾這,如果他今天不解釋清楚,那她又會鑽進死衚衕裡,「南歲禾,你在我心裡很重要,別人都可以是鴻毛,你得是泰山。」
南歲禾頭往他懷裡埋了埋,許久都沒有說話,也不知道聽見了沒。
「你剛才抽菸了?」她鼻尖聞到一絲若有似無的菸草味,仔細去嗅又好像沒有,聲線嘶啞而沉悶。
「嗯,抽了一點。」
好不容易撬開她的嘴,許宴青又添了一句,「我剛才生氣了。」
「因為我嗎?」直覺告訴她,他是想讓她追問的。
「是。聰明瞭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