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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奴最心疼主子的,還是他身子,湯藥不喝,軟床不睡,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補回元氣。」管家向陶心荷訴苦,彷彿她還是女主人一般,說罷低頭用袖口擦了擦眼角老淚。
識書遞上鼓鼓囊囊的信封請陶心荷過目,最好能回復個隻言片語,他們好向顧凝熙交差。
一向支撐她彆扭、冷淡顧凝熙的那股勁道,在僕從們你一言我一語地替主子描述艱苦守孝的場景中,彷彿消解了。陶心荷鬼使神差地接過來信函,定定凝視上面「陶居士親啟」幾個飄逸峻麗字型,正是她熟悉的前夫筆跡。
頂著三道殷殷期盼的目光,陶心荷微微屏息,用竹刀劃開封蠟信口,將裡面內容物緩緩抖動倒到桌上。
是幾張銀票和一沓濃墨密佈的宣紙。
陶心荷不明所以,先將銀票拾起,整理後放在一旁,期間留意,發現恰是七百兩之數。
抬眼看看老的、少的新顧府僕從們,陶心荷只想撫額,倒是沒問出口,快速捏著雪白宣紙看起信來,找找裡面有沒有關於銀票的交代。
顧凝熙的文采自然風流,寫給陶心荷的這封信卻用詞平實,就像是他與她面對面聊家常般放鬆自在。
除了交代自己近況和思念祖母的心情,顧凝熙寫了銀票之事,確實如陶心荷猜想,是將她送去的七百兩退了回來。
顧凝熙寫道,一開始他就說過分文不取贈畫,但求洪氏幫他給陶心荷傳信。洪氏做到了,他又豈能出爾反爾,收取對方銀錢?
眼下看,洪氏聯絡的求畫人還是給了七百兩,不知怎麼還經過了陶居士這道手。那遍請陶居士送佛送到西,好事做到底,幫他跟洪氏說清楚,將銀錢退還給對方。
不過,他補了一句,如若為難,這銀兩便存置在陶居士處,算是謝她警醒自己,不能用未成之作沽名釣譽。
陶心荷看到此處,便明白顧凝熙以為銀子是買家掏的。這樣一來,好歹算是保住了監守自盜的洪氏名聲。
為了家醜不外揚,陶心荷不安地挪動了一下身子,決定這七百兩的事情,不再與顧凝熙掰扯了,免得露餡。至於對洪氏私吞的處置以及與那邊買家的交代,她還要重新思量才行。
再看後文,顧凝熙謝她,將自己所贈的珍珠首飾轉贈給了莫七七,作為她回鄉嫁人的添妝!
陶心荷蹙起細眉,莫七七到底是怎麼同顧凝熙分說的?明明是她物歸原主,怎麼變成了兄嫂添妝?顧凝熙算是她的義兄,自己在裡面擔什麼名分?
顧凝熙筆鋒一轉,居然說到夫婦一心,他還琢磨著將新顧府庫存的財產分撥出一點贈給祖母認真認下的本支義妹,結果陶心荷已經默默如此做了,讓他十分開懷?
第129章
這個莫七七, 到底是怎麼同顧凝熙說的,那匣子珠飾怎麼就成了她陶心荷送嫁義妹的添妝呢?
陶心荷胸口起伏不定,後槽牙發癢, 一時不知道是該埋怨託付錯人的自己, 還是信口胡言的莫七七,抑或不知分辨的顧凝熙。
手裡還有數頁未讀紙張,陶心荷強忍蓬勃怒氣繼續看去, 想知道顧凝熙還會胡言亂語什麼。
翻過一頁, 顧凝熙像是抖包袱一樣, 又對珠飾做出了不一樣的解釋:
「荷娘,我深知你,必然是不願與我牽扯, 則借莫家義妹之手, 將燕春閣首飾歸還於我。果然,說出添妝後, 莫家義妹亦淺笑複述你於她所說原文, 熟悉字句間如我親聞卿之囑咐, 思之念之。」
一顆心先被氣怒扯得沉墜, 再看這段, 原來是他們義兄妹之間的玩笑打趣,陶心荷覺得心裡發空, 茫茫然於素指上使力, 捏皺了厚實紙張邊緣。
「荷娘, 你亦深知我, 求你之心令我寤寐思服, 豈會因你退回一盒首飾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