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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即將登門,女主人卻出府,其實顯得有些不尊重。但是晴芳忙忙碌碌為陶心荷準備外出的行裹時,心想,恰好陰差陽錯,也算給莫家丫頭一個下馬威,說不準姑娘也存了這個念頭呢。
待陶心荷猶豫再三,只帶逐月這個平日不起眼的小丫鬟前去伯府,而令晴芳、流光、追雲做好本分,跟著主子爺身後好生招待來客時,丫鬟們心領神會,齊聲答應。
追雲甚至說漏嘴:「夫人放心,我們絕不讓主子爺獨自與客人相處。」
陶心荷斥了沒規矩的追雲兩聲,也就罷了。她們主僕很快乘坐馬車,一路行到吉昌伯府。
門前下車,正巧滴點春雨落下,陶心荷視線一時朦朧。
不過,不妨礙她看到,昨日見過的吉昌伯程士誠,先是背負雙手靜立石獅子旁,緊接著快步迎來,含笑看著她,一聲「顧夫人」不知為何,「顧」字幾不可聞,恍若直稱她為「夫人」一般。
小雨如酥,空氣霎時潤爽,令人精神一振。lijia
陶心荷嘴角掛出和煦微笑,點頭應聲,暗想吉昌伯真的疼愛義子,看看這重視女方話事人的勁頭,她遠遜之。
她悄悄調整被突然叫來的那抹不情願,努力將此時顧府裡夫君與莫七七如何對視的想像畫面驅出腦海,隨著程士誠的引路步伐,款款向府內花廳走去,嘴上滴水不漏:「勞伯爺親候,妾慚愧。」
沒走幾步,伯府管家遞來了純墨色油紙傘,比尋常女眷用的竹骨傘大上一圈,一點兒花俏都沒有。
落後一段路的流光,剛從馬車中翻找出陶心荷慣用的煙青色折傘,正待追上去為主子撐開,就見比夫人高出一頭還多的威猛伯爺,一手開啟自己府中的黑傘,穩穩遮住他本人和夫人。
陶心荷直覺要避忌,畢竟男女有別,即使伯爺他不能人道了,她不怕這人另有心思,看著也不成體統不是。
側首凝目看去,她只能看到程士誠嚴肅緊繃的下頷線,方才宜人笑意早不知蹤影。微微仰首,自然可見,粗糙大手握著的細長傘柄傾斜許多,大半個傘面都落在自己這邊,他另一側的髮鬢都沾染了雨絲,掛著零星小水珠兒,遑論肩頭更是氤氳。
兩個男女中間的距離,再塞一個人都綽綽有餘。
也許,這是伯爺對未來姻親的示好?
陶心荷不太確定,武將圈子裡的男女分際,是不是沒文臣方面那麼僵板。
伯爺的步子又大又快,陶心荷不自覺提起裙擺跟上,眼看花廳就在眼前,稍一猶豫,另撐一傘的話語,她就這麼嚥下了。
禮讓陶心荷先跨進屋內,程士誠隨手將傘遞給身後人,緊隨其後。
他視線下垂,留心到佳人裙角沾水,顏色變深,還微掛幾縷與裙色相似的泥漿,一面懊惱自家府邸沒鋪青石板路面,皆是泥土夯就、不傷馬蹄的跑馬地面,一面忍不住問道:「顧夫人鞋子是否濕了?可有替換?」
陶心荷聞言,微有愣怔,忍不住看向程士誠,正撞上一雙專注的清亮眸子。
她確信自己步態沒有露出異樣,今日裙長及地,別人應該看不到她濡濕的鞋尖才是。
伯爺難道是戰場帶下來的本事,這般觀察入微、心細如髮?
不過對方這話,還是顯得冒昧了。
初初落座的陶心荷忽略腳趾處不適,將百褶裙擺拂平,笑笑,將這個關乎自己裙底私隱的話題揭過:「多謝伯爺致懷,不妨事。伯爺今日沒請我家二嬸麼?」
程士誠一聲令下,下人將早已入庫的小炭爐翻出來,硬是放在陶心荷腳邊,說道:「雨意寒涼,為犬子勞累顧夫人了,稍微烘烤一陣也不妨事。」
接著,受了主子命令的丫鬟又奉上薑茶,程士誠介紹說:「還請嘗兩口祛祛寒氣。她們添了糖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