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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哲搖搖頭,似乎想坐起來,秦凱薇趕緊在他身後塞進一個枕頭。
“你是不是已經躺了一天了?”秦凱薇似乎有點埋怨他:“怎麼不打個電話告訴我啊。要不是給你送蛋糕過來,還不知道你生病了呢。”
安哲的樣子還是有點迷糊。
秦凱薇幫他掖了掖被角:“想吃點東西嗎?我剛才看到廚房裡有白粥。我去幫你盛點過來吧。”
她出去了一趟,再進來的時候,手裡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是一碗粥和一小碟醬菜。她端著碗打算喂他吃粥的時候,安哲終於回過神來,有點不好意思的自己接了過去。
秦凱薇也不說話,坐在一旁笑眯眯的看他吃粥。
我也站在床尾的木柱上笑眯眯的看著他吃粥,頭一回覺得秦凱薇來得還真是時候,否則,要我用這雙鳥爪子盛粥,還真是很有難度呢。
吃完粥,秦凱薇端來水杯,安哲順從的把藥也吃了。
他看上去精神好了一些,臉色也不象剛才那麼紅通通的了。他的目光依次掃過床頭櫃上大大小小的藥盒,臉上的表情不知不覺變得柔和了起來。他凝視著秦凱薇的笑臉,十分認真的說:“謝謝你。”
秦凱薇笑著說,“幹嘛這麼客氣。”
我愣住了。
他在跟她說謝謝?
她來看望他,幫他端飯,當然是應該道謝的。
可是看他的表情,在他心目當中,這一切不會都是……
……
我徹底無語了。
他們在我的面前隔著柔和的光線互相微笑。
而我的心,就那麼一點一點的蒼涼了起來。
我想,在他們的眼裡,我不過就是一隻鳥吧。
十二
我慢慢的從臥室裡退了出去。
穿過黑沉沉的書房,一步一步踱到了露臺,然後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的爬上了寬大的搖椅。
透過頭頂上圓弧形的玻璃頂棚,可以看到深邃的夜空裡冷冷清清的點點星光。
露臺上瀰漫著植物們潮溼清新的味道,這是安哲的家裡最受我鍾愛的一個所在,在這裡躺著看星星,心會變得安靜。
從臥室裡隱隱傳來輕柔的談話聲,時斷時續的,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聽見秦凱薇的腳步聲穿過客廳,然後傳來一聲輕微的關門聲。上午收包裹的時候我們是不是忘記了關外面的防盜門?我暗自猜測著她能隨意進來的原因。一定是這樣的。
再留神傾聽屋子裡的動靜,靜悄悄的,安哲也許又睡了。
想到安哲,忍不住深深的嘆了口氣。
我凝視著頭頂上一望無際的夜空,深呼吸,再深呼吸。
儘管渾身都在隱隱作痛,還是沒有一絲睡意。在我記憶裡,這是我第二次失眠。
頭一次是在前年的春天,佩佩過生日。我們倆在她的小公寓裡喝了很多酒,然後佩佩趴在我的肩膀上說她和蕭君分手了。蕭君是他們公司新調來不久的一個青年才俊。兩個人據說一見鍾情。那人我也見過兩次,高大俊朗,留給我的印象還不錯。前幾天還在街上撞見過兩個人手拉手的逛珠寶店。不明白怎麼說分手就分手了。問她為什麼,她只是哭,問得急了也只說已經正式辭職了。
我瞭解佩佩,她是那種一旦下了決心就算九頭牛去拉也不會回頭的人種,又死要面子。酒醒之後絕對會若無其事。只是到現在我也不明白,當時究竟出了什麼事,促使她那麼徹底的要從他的世界裡消失呢?
甚至甘願放棄那麼豐厚的薪水?
那一夜,她一直哭一直哭,而我儘管喝得頭暈眼花,神智卻異常的清醒,就那麼摟著她一直坐到了天亮。心裡那種萬般無奈的感覺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而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