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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次回來,沒有提前告訴你,是因為我很不安。」崔伊說著又發起抖來,「我害怕你是個同性戀,我想去看看,你到底和哪些人交往。看到你和那個男同學逃課,我……我被嚇到了。情急之下,才說了傷害你的話。」
祁臨忍不住問:「害怕?」
崔伊開始語無倫次,「臨臨,你從小就是個好孩子,你千萬不能走岔路,傷害媽媽……」
「媽。」祁臨輕拍著崔伊的背,語氣緩和,「我怎麼會傷害您?」
崔伊轉過臉,「同性戀都是變態!媽媽已經被傷害過一次了,你千萬不能和那些人一樣!」
祁臨心中疑雲重生,「什麼傷害?媽,你在說什麼?」
崔伊卻不願意繼續說下去,茫然地站起來,向衛生間走去。
不久,祁臨聽見裡面傳來壓抑的哭聲。
葉拙寒在理髮店裡站了很久,一眨不眨地盯著祁臨離開的方向。
傑尼叫了他好幾聲,他都沒有聽見。
手背上的紅蔓延開來,像滲出的血。
胸膛裡有個地方突然傳來粗糲的痛感,這痛實在是太陌生,並非難以忍受,卻讓他前所未有地難過。
他不明白這樣的疼痛從何而來。他的情感世界貧瘠到只容得下一個祁臨,現在祁臨讓他難過了。
但祁臨不過是將他的手開啟,對他說「我先回去了」,將他留在原地而已。
「我……」他有些無助地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背,
那天坐在河邊石頭上體會到的難過捲土重來,卻強烈了無數倍,他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也會有如此鮮明的情緒。
「您臉色很不好看。」傑尼見過各種各樣的客人,此時也被葉拙寒的樣子嚇到了,「是不是不舒服?先過來坐下吧。」
葉拙寒搖頭,付錢之後遊魂一般從理髮室離開。
商業中心燈火輝煌,夜似白晝。他沒有目的地,腦中空茫。
奇怪。
他找了個位置坐下,單手撐住額頭,斷斷續續地想,自己以前也什麼都不想,可那種空茫和現在的空茫截然不同。
像有什麼東西被挖走,留下一個白色的殘片,它太明亮,刺得他眼睛發痛。
「那個人是誰?金頭髮的!」
「他好帥啊,連這種金色都能hold住!」
「不會是明星吧?今晚這裡有什麼綜藝要拍嗎?」
「可他為什麼看上去這麼難過?」
年輕的路人議論紛紛,話音傳到葉拙寒耳中卻顯得模糊,他看向那些明亮的燈光,忽然想起還未畫完的畫。
頭紗,銀河一般的頭紗。
好像一下子又有了力氣,他站起來,腳步越來越快。
工具房的燈全部開啟,葉拙寒握著畫筆,外出的衣服都未來得及換,布料上沾著些許顏料。
上一次,在他和同學之間,祁臨選擇了同學。
這一次,祁臨選擇了母親。
對祁臨來說,他還是次要的那一個,祁臨不喜歡他。
可他……
他想要祁臨的喜歡!
畫筆突然一頓,眼睫在過於濃烈的情緒下震顫。
他曾經只是希望祁臨覺得他有趣,現在他想祁臨能夠喜歡他!
祁臨喜歡星空,看星星的時候,祁臨總是笑。
祁臨還說銀河像頭紗,浪漫,閃亮,永恆。
那麼他將這幅畫畫好,祁臨會愛屋及烏,喜歡他一些嗎?
手背的紅痕已經消退,卻還是痛。兩次祁臨都沒有選擇他,他把畫發給祁臨,第三次,祁臨會選擇他嗎?
祁臨將崔伊從衛生間扶出來,崔伊一臉的淚,前言不搭後語。祁臨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