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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話”他忽然察覺到自己失言,臉色一變,沒有再說下去。
明帝往嘴裡灌了一口酒,冷然道:“你先退下去吧。”
若是綠兒在的話,必定又要嘮叨個半天,然後氣惱地搶去明帝的酒壺不讓那個明帝再喝。綠兒啊,她就是這樣的孩子。
只是,這樣的綠兒,明帝也許再也看不到了。
她一定不知道,她不在的這些日子裡,明帝日日將辛辣的酒灌入腸胃,任憑劇痛侵襲心臟,任憑寒冷覆蓋全身。只因唯有醉酒時,時間的流逝才會變得模糊不清,明帝才能感覺一切皆是南柯一夢,明帝才能幻想著也許她已經原諒自己了,也許此時她正在趕回鄴城的路上。
就像上次,她不顧一切地趕到自己身邊不顧一切地抱住明帝不顧一切地在明帝懷裡流淚
明帝不祈求永遠,但明帝仍固執地希望時間能夠停留在那一刻
如果是那樣的話,該有多好
多少年青蔥歲月,光亮之上,暗黑之中,斗轉星移,流年迴轉中,明帝以為至少看到了一點希望。縱然明知那道陽光不屬於明帝,明帝卻還是忍不住去貪戀那一點點的溫暖。
醒來,才發現散沙滿地,從指縫中緩緩流過。幸福,原來不過是南柯一夢。
明帝掙扎了,卻仍是掙不開緊緊地束縛著明帝和她的那條鎖鏈。
刺痛過後,徒留惘然。
漠北的冬天,一定很寒冷吧在那極北之北、北極星之北、天地盡頭之北,明帝愛著的人在漫天飛雪與破敗紅塵中,寂寞地仰望著雲散,大雪泱泱覆蓋上她的肩膀。
明帝念及她就猶如念及血脈深處嵌著的毒,念及到痛,念及到絕望。
在這絕望的愛裡,明帝所缺少的是那股反抗宿命的勇氣。如果真是那樣,明帝一定會心碎地消失在虛空之中。淚滿雙眼,痛了胸膛,在溫柔中沉迷,又在惆悵中甦醒。眼眸裡滿含的、身體裡充斥的、腦海中殘留的,混沌中湧動著的只有你
原來,愛一個人到極致,簡直已經不像是愛,而更像是一種疾痛。
透過迷濛的瞳目,記憶穿過時間,回到很多年前的一個夜晚,就是在這裡,那是明帝輕輕抬起雙眼,看到一個十五六歲的男孩,衝著明帝甜甜地叫一聲,“皇上。”
月光的投影裡,明帝看到從冷後身上射向明帝的銀色光輝,灑入明帝滿眼的炫目光芒,眩暈讓明帝再也睜不開眼
明帝想,從那一刻開始,明帝就牢牢記住了自己吧。
放下了酒杯,明帝把自己蜷縮在被子裡,徹骨的寒冷和尖銳的疼痛一點點地漫上來,像無數個夜裡重複過的那樣,淹沒了明帝。握著那些回憶的冰冷餘燼,明帝總是傻傻地不捨得放手。
綠兒,明帝還記得冷後說過話,無論自己做了什麼事,她都會原諒自己的對不對
所以,她一定,一定會再回到明帝身邊。
有一天,明帝終會與你相見。
就讓明帝在漫漫長夜裡,等著那一天的到來。
明帝一直會等著
等著
有一種等待是用來思憶的,那叫做望眼欲穿;
有一種悲哀是用來放縱的,那叫做體無完膚;
有一種愛情是用來懷念的,那叫做刻骨銘心。
亭榭蝶舞蓮葉碧,春衫細薄桃花輕。
茫茫然中,出現在明帝眼前的,是一幅美好得幾近虛幻的景象,好幾根細長的枝條拖到了地面上,繚亂盛開的桃花在溫潤的水汽中載浮載沉。後面是一排排尚為青玉色的楓樹,和桃花的枝丫交錯在一起,沙沙地搖晃著。
這裡不是冷家嗎
明帝明明是躺在昭陽殿的床榻上,怎麼會身在此處而且,那一直折磨明帝的氣疾似乎也消失了,渾身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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