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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輕擰眉頭,回答:「你說生日想要這個《光能遊戲王》,爸爸下班就去給你買了,1塊錢一組,買了十幾組,你不是很喜歡嗎?」
沈燼粉粉的臉頰上掛著淚珠,聲音早就哽咽:「可是,可是我早就告訴爸爸……這個要買5塊錢一組的那種……」
「有什麼關係?」父親的眉頭皺得更緊,呵斥道,「都是印刷的紙片,5塊錢1塊錢有什麼區別?」
沈燼抽泣著,不知道怎麼跟父親解釋,只能盡力組織語言:「可是……鼕鼕他們說我是騙子……」
「不許哭,哭有什麼用?」父親厲聲打斷他,「鼕鼕是誰?你這孩子亂花錢不說,還學會攀比了?」
說著父親一把拽他到牆角,說:「弟弟這個月住院又花了不少錢,但你過十歲生日,爸爸還是給你買禮物買蛋糕,你要什麼都滿足你了,你怎麼還這麼不聽話?你知不知道媽媽今天夜班多辛苦?我待會就打電話告訴她!」
年幼的沈燼被拽得肩膀泛紅,他被迫貼牆罰站,抽抽噎噎爭辯不出什麼,等到晚飯時間過去良久,他才止住眼淚,忍不住向路過的父親道歉:「爸爸,我知道錯了……你不要給媽媽打電話……」
他不想母親操心他的事,而且也害怕母親的嚴厲,但父親卻淡淡地看他一眼,並未給與任何回答和「赦免」,而是轉身照顧幾個弟妹睡下,而後關起房門,一夜沒有理他。
那晚月光明亮,沈燼用軟乎乎的小手揉著腫痛的眼睛,站得困極了才一頭栽進沙發裡睡覺。
而後的幾周,常常有人圍在他桌邊起鬨他是騙子,後來還是他攢了好久的錢、頑強地追著鼕鼕請對方吃了根棒冰,才算暫時緩解了自己和小夥伴之間的矛盾,換來他們繼續和他玩。
這些兒時不足掛齒的小事,居然過去也快十年了——沈燼好一陣才回過神,不禁訕笑:看來自己臉皮厚是早有天賦。
那套卡牌遊戲早已過時,不過他怎麼也沒想到,時隔這麼多年還能見到這張真正的大祭司,所以他不自覺想拿起它看看。
但這時,顧嶼的聲音卻在他身後響了起來:「你在幹什麼?」
沈燼回過神,心虛地回答:「我……看你電腦旁邊有點亂會影響滑鼠操作,所以——」
不等他說完,顧嶼快步走過來匆匆蓋上盒子,問:「為什麼亂動我東西?」
對方耳朵微紅,看來是真生氣了,沈燼不免侷促,只能撓撓臉,試圖解釋:「因為它……敞開放在電腦旁邊,你讓我過來,我就沒多想,以為看一眼也沒什麼……我的鍋我的鍋。」
他自知亂動別人東西不對,所以並不覺得委屈,只不過某個瞬間,他卻彷彿仍然置身十多年前的月光之下。
小小的他捏著那張心愛的「大祭司」,蹲在牆角偷偷抽泣許久,差一點就要爬上窗臺「跳樓自盡」,但想想摔地上挺疼的,他又呼哧呼哧蹬著小短腿從視窗下來,乖乖抬起手繼續抹眼淚。
過去十年的浪潮莫名地洶湧上來,讓沈燼的胸口沉悶如溺水,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眼眶容易發熱的臭毛病又要犯了,所以他趕緊低下腦袋,祈禱顧嶼原諒自己,好讓這件事趕緊過去。
周圍只剩空調風作響,顧嶼匆忙把盒子收起來想塞進架子最高處:「我自己會收拾,你別——」
但忽然看見沈燼眼中盈盈閃動著淚光,他止不住一愣,接著出於本能地抓住沈燼手臂,整個人都被嚇懵了:「你,你怎麼哭了……?」
說完這句廢話他又後悔了——學長特別愛哭,這本是他早已知道的事。
沈燼搖頭,顧嶼已然知道了答案:「是不是我剛才太兇了?」
原則上說,就算有舊仇,無緣無故兇人也不算君子所為。
沈燼還紅著眼睛,卻一無既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