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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雪山扭頭望著一地碎瓷，心想：&ldo;這是我鬧？&rdo;

顧雄飛又道：&ldo;這畢竟是在老賀家裡，太沒體統，也惹人笑話。你乖乖聽話，等回去了，我帶你戒菸。&rdo;

葉雪山的心臟登時猛縮了一下。

顧雄飛扶他站了起來，親自彎腰給他提上褲子。葉雪山系好腰帶放下長袍，然後默然無語的走到窗前，拉開了窗簾。

窗外灰濛濛的，已經飄起了小小的雪花。院子很大，空空曠曠，看著就冷。葉雪山心裡有些後悔，悔不該來。為今之計，只能是先敷衍住顧雄飛，等到明日天亮，立刻就走。等到離了賀佔江的地盤，就安全了。

52、擦肩而過

賀佔江進了後院正房，眼看著一地的碎瓷片子和乾果點心，他沒敢言語，單是叫來勤務兵打掃了地面，又偷眼瞄著顧雄飛和葉雪山，想要看出是誰捱了那一頓響徹雲霄的大嘴巴。然而顧雄飛和葉雪山的臉上都挺乾淨，全不是被抽過的模樣。於是他就困惑了，想不通這兩位方才是怎麼打的，何以打得如此響亮，卻又全無痕跡？

屋內氣氛十分壓抑，雖然沒人橫眉怒目，但是賀佔江站在房內，就覺得呼吸沉重，很不自在。如果不算失禮的話，他真想把屋子讓給面前這二位，自己出去躲個清靜。

&ldo;那什麼……&rdo;他搭訕著說話：&ldo;是不是該吃晚飯了？&rdo;

然後他向門口一伸手：&ldo;外邊館子裡吃吧，家裡也沒什麼好飯菜。少爺，穿衣裳，走。小葉，你的衣裳是不是在林子森手裡呢？快去穿上，去！&rdo;

葉雪山藉此機會，邁步出門。而顧雄飛從衣帽架上取下厚呢子大衣穿了上，一邊繫著紐扣，一邊問道：&ldo;老賀，偷著看我幹什麼？&rdo;

賀佔江壓低聲音湊近了他：&ldo;你打他啦？&rdo;

顧雄飛冷笑一聲，又看了賀佔江一眼：&ldo;屁話，別問了！&rdo;

葉雪山剛在門房穿上了皮袍子，賀佔江和顧雄飛就走出來了。林子森沒來得及多問，也沒出面，只看著葉雪山好像是沒受欺負。三人出門坐上汽車，直奔縣裡最大飯館。賀佔江有如此地的太上皇一般，這時耀武揚威的進了專用雅間，也不看選單子，直接對著夥計一打響指：&ldo;老規矩，快點上！&rdo;

夥計又陪笑又鞠躬，流水價的向內快速上菜，片刻的工夫便擺了滿滿一桌。賀佔江不懂規矩，自己抄起筷子先夾一口肉送進嘴裡，然後起身一邊滿嘴流油的咀嚼，一邊拎著小酒壺給顧雄飛和葉雪山倒酒。葉雪山連忙用杯中熱茶涮了酒杯，又欠身道了一聲謝。顧雄飛看在眼中，卻是若有所思，憶起了三人第一次在北平見面，葉雪山就很細心的給自己洗過杯碗。洗乾淨之後，自己把他攆了出去。當時沒覺怎的，現在一想，似乎也有些不對。

&ldo;吃，吃。&rdo;賀佔江沒話找話，不笑強笑：&ldo;咱們三個又不是外人，不用講虛套。趕緊趁熱吃吧，吃飽了好回去歇著！&rdo;

說完這話，他和身邊兩人碰了酒杯，一飲而盡。&ldo;哈&rdo;的一聲吐出了一口氣，他發現自己一閉嘴，桌上就又寂靜了。頗為尷尬的夾了一大筷子菜，他心虛的又催了一聲：&ldo;吃啊！&rdo;

葉雪山不愛喝酒，拿起筷子開始吃菜，一口一口吃得還挺香。顧雄飛看了他的吃相，先是覺得挺可愛，隨即又犯了疑心，懷疑他平時沒人照顧，吃不到好東西。猶猶豫豫的從面前盤子裡夾起一筷子紅燒鯉魚，他遲遲疑疑的站起來，伸長手臂經過整張圓桌，送到了葉雪山的碗裡‐‐夾起時是滿滿一筷子魚肉，沿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