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前堂會客(第1/2 頁)
經此一事,趙檉也沒了去州橋的心思,在府內兜兜轉轉,心中更是千迴百折。
他自穿越這一朝,知道了身份背景後,便一直在默默謀劃,從小做起,三歲律詩,四歲填詞,五歲解策論,六歲習武,混於市井,倚仗身份抱打不平。
七歲拜師周桐,九歲武道小成,十二歲結交朝臣,十三歲暗中組織碎玉樓,廣結天下好漢,十六歲使盡手段,提舉侍衛親軍司。
這一步步走來,處心積慮,縝密細緻,嘔心瀝血,乃至他整個人都有些麻了。
趙檉回到書房,開啟了一隻紫檀匣,裡面是淡黃色的薛濤筏,每一張上都寫了只有他才能看懂的小字,還有一些符號圖畫,這是一些對特殊事件,還有未來謀劃的記錄。
他端坐在椅上,伸手取過一支小羊毫,開始寫東西,寫完之後丟進匣內,然後“啪”地一聲上了鎖。
接著趙檉整個人往椅子裡一癱,從上到下都垮了下來,彷彿沒有了骨頭一般,竟然就這般睡過去,他睡得很熟,幽夢還鄉,瞳瞳往事,補習班夏令營,未名湖畔,長髮黃裙,月圓花好,笛短簫長……
轉眼已是十來日過去,這一天清晨,趙檉喚來雷三,將一封信交下,道:“送去碎玉樓黃孤手中,讓他派人報給福建路安撫使黃覺,嗯……一級保密。”
碎玉樓是趙檉組建的民間勢力,其中有保密制度,分一二三級,上面還有個特級,這些詞兒就算是皇城司和軍中都未曾用過,在這個時代,算是趙檉首創。
雷三領命欲走,方轉過身卻又被趙檉叫住道:“既去樓裡,順便讓簡素衣查查高俅家幾個兒子的根底,有什麼腌臢事一併稟報過來。”
雷三聞言一愣,思想幾息道:“此事小相公不必問簡女俠,屬下便知道個大概,那高俅哪裡有幾個兒子,他只有一名乾兒義子,乃是過繼叔叔家的堂弟,喚作高坎是也,東京城百姓不喜他,叫他做花花太歲,卻是個品行不端的惡衙內!”
趙檉聞言雙眉微微一皺,手掌扶住桌案,身子略微前傾,道:“雷三你說甚麼?高俅不是生有三子,兩子為官嗎?”
“小……小相公。”雷三搔頭訥道:“高俅膝下無子,這事兒許多人知曉,就算是城內的百姓也有耳聞,高俅乃是官家潛邸時的親隨,料得小相公不陌生,卻怎連這都弄混?”
趙檉面無表情看著雷三,這雷三乃東京土生土長,雖是地頭蛇,卻有幾分俠義心腸,因路見不平失手打死人下去大獄,被趙檉救了出來,一時忠心無二。
趙檉慢慢地道:“高俅無子,只有義子高坎,是過繼叔叔家的堂弟?”
雷三被趙檉盯得心中發毛,硬著頭皮道:“卻是這般,屬下斷然不敢在這種事情上欺瞞,且那高坎雖然份屬堂弟,但卻有傳言,說是高俅年輕時私通自家嬸嬸所生,是以才能不顧倫常收為乾兒。”
趙檉臉色古怪,半晌才吐口氣擺手道:“你且去去,此事罷了。”
雷三滿頭霧水離開,剩趙檉獨自一人於書房,他怔了半晌,自語道:“此事不對,莫非我記錯不成?”
就此刻忽有管家前來稟報,說府外有人投拜帖。
趙檉命管家取帖過來,開啟一看,原來竟是米公公說的老太尉到了,遂命管家傳出話去,約了前堂相見。
王府內見客大抵有三處地方,是為前中後三堂,卻也說不上厚此薄彼,只是關係親疏不同,自有遠近之分,前堂乃是見外客之地,中堂卻是心腹之人可往,至於後堂只有親眷才會到其處。
此前堂頗大,內設卻也華麗,趙檉令人沏了兩盞小龍團後,不過片刻管家便引進兩人。
其中一人顫顫巍巍,老邁枯朽,手拄鳥仗,形似耄耋,穿件大紅色蜀錦袍子,衣面卻褶皺叢生,一見便是壓箱底的物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