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頁(第1/2 頁)

門口有二個持槍把守威嚴的人，恍惚想起以前做過夢，那守門的好像沒槍，心裡發怵，又很激動，走上前：&ldo;公安同志，我來找個人。&rdo;

&ldo;大叔，您好，什麼人?叫什麼名字?&rdo;態度好得翰香心裡七上八下。

&ldo;有沒有一個叫彭軒的?&rdo;頓了頓，估計不出名，又加了句：&ldo;黃埔軍校第十期的。&rdo;

&ldo;你等等。&rdo;一名公安找到桌子上一本花名冊，翻了翻，把槍一提，對著翰香一個字：&ldo;有!&rdo;

嚇得翰香一哆嗦，生怕槍會走火。

把&l;放行&r;證明雙手遞上前去，請求見上一面，公安問了很多問題，直到把祖上三代人都問了個遍，其中一個才一路正步跑到裡面去了，翰香的心又跳起來了，屈指算來，分別足足24年了。

沉思間，門外一陣腳步聲，扭過頭，是他，是彭軒，蒼老了，那個當年意氣風發的彭軒不見了，24年風雨歷程如今人到中年，華發早生。

時間突然定格，四目而視，驚喜、錯愕，口未開，淚先流，一個叫歲月的東西在彼此曾經年少輕狂的臉上刻下了一種叫做滄桑的印記。

公安同志示意談話開始，一時間，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空氣悲壯而凝重。

&ldo;爹孃還好吧?&rdo;彭軒打破了沉默。

&ldo;走了。&rdo;

&ldo;走得安詳?&rdo;聲音顫抖，二行清淚。

&ldo;安詳得很。&rdo;翰香也是二行清淚。安詳?!死不瞑目能叫安詳?你爹死時腳頭燃起那勺清油裝著的棉線燈芯因為沒有孝子放清油幾次差點熄滅，你為國為家為革命，現在呢?

&ldo;我不孝。&rdo;彭軒抬起頭，用袖子擦眼角的淚珠。

&ldo;你不是不孝，是走錯了路。&rdo;翰香嘆了口氣，抹掉了淚水。

&ldo;我去臺灣前，投誠起義了，我最後還是走回來了。&rdo;

&ldo;你早該投誠，你是回來了，可是有很多的人永遠回來不了了。&rdo;翰香難抑悲傷激動的心，要弄個明白再次質問：&ldo;你為什麼不回家要來這裡?&rdo;

彭軒低下了頭。一個公安咳嗽了一下：&ldo;這是政治問題，不能問，不能答。&rdo;

------

尷尬地呆坐著，一分一秒比24年的時光還要漫長。

&ldo;沒有什麼話就下次再來。&rdo;公安坐得太久了。

起身，轉身。

&ldo;昇平老弟，請求你記得每年清明上我爹孃墳前燒紙。&rdo;滿面愁容的彭軒哽咽。

&ldo;軒兄，你好好接受政府改造，你會有一天到你爹孃墳前燒紙的。&rdo;離別時的話又象當年那般輕鬆的口吻了。

&ldo;你回去注意一下------&rdo;彭軒欲言又止，匆匆走了。

此一別，竟成永訣!彭軒是一個歷史潮流裹挾著的無奈的國民黨軍人，他也有重見天日的一天，只是，與超然置身於人世神鬼陰間的翰香來比，他的轉身是多麼的艱難，這是後話了。

下了坡，翰香一臉落寞，想不到軒兄竟會落到如此下場，是誰的錯?是歷史的錯還是社會的錯?沒人能說清，只有寂寞的山風吹過。

穿過南桔林，到了墳塋，眼前與來時截然不同了，有很多條路在腳下，不知道到底哪一條是通向前面河口邊的，眼裡還有餘淚，擦了擦，依然是這樣子，不是眼花了，那就是遇到傳聞中的&l;草結神&r;了。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