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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香窘困至極，家中一貧如洗，難道燕清還能像自己當年一樣晚婚?

玉珍這天正在抱著正梅餵奶，院子外走進一俊俏姑娘，見了玉珍直說：&ldo;伯孃，向你討碗茶喝，我渴了。&rdo;

玉珍嘴一努：&ldo;只有水，你自己去水缸舀吧。&rdo;

姑娘也不客氣，拿起桌上的陶瓷杯往裂了縫的水缸裡盛了一杯，但是她沒喝，用眼睛瞅了瞅旁邊的睡房，皺了皺眉頭，掏出身上的鋼筆和小紙片，寫了幾行字，用陶瓷杯壓住，然後出來給玉珍道謝，走了。

姑娘前腳剛出院子，翰香後腳踏了進來，悄聲問玉珍：&ldo;剛才那姑娘有什麼事?&rdo;

玉珍哄著正梅，頭也沒抬：&ldo;說是渴了，喝口水。&rdo;

&ldo;哪有這麼簡單?&rdo;翰香說著，進了廚房，一眼就瞧見那張紙了，上面的字型很娟秀。

翰香看完，心裡煩悶，對著玉珍說：&ldo;燕清的婚事也是遲。&rdo;

&ldo;為什麼?&rdo;

&ldo;剛才那姑娘也是讀書人，你聽她說什麼。&rdo;翰香說完，隨即念道：

前無樹，

後無竹，

一口水缸二個箍，

三床蚊帳二床補，

還有一群哈啦呼。

玉珍聽完很氣：&ldo;我哈啦呼怎麼了?她有本事她生這麼多給我看看。都是你有用，一口水缸也買不起，蚊帳補了又補，你說你一天看書有什麼用?&rdo;

翰香不想分辯什麼，和身邊玩耍的雪梅開心地逗笑著，近來夜觀天象，這種享受清貧和天倫之樂的日子恐怕也不長久了，唉……

燕清對此事毫不在乎，晚婚就晚婚，現在正忙著呢。

玉珍問你忙什麼?

&ldo;娘，你真是問的好笑，天天開會學檔案，好多東西要寫呢。&rdo;燕清躊躇滿志地說道。

&ldo;什麼檔案?什麼東西?&rdo;翰香問道。

&ldo;保密。&rdo;燕清剛剛加入中國共產黨，思想日趨成熟，說話懂得分寸。

&ldo;沒事不要跟著瞎起鬨。&rdo;

&ldo;革命是瞎起鬨?&rdo;

&ldo;我懶得和你爭，不要走錯路了。&rdo;翰香越來越聽不慣燕清說話，說完，走到另外一邊去了。

&ldo;我不會像你，每天都是滿腦子道道道，你的路走對了，家裡還是這樣?大哥的女兒會死?&rdo;燕清的話在翰香的傷口上撒了把鹽。

翰香咬緊了嘴唇，三歲多的雪梅邁著小步子走過來抱住翰香的腿，仰起圓圓的臉蛋說：&ldo;爹，抱我，爹，莫哭。&rdo;

《爺爺當年做道士的那段靈異經歷：香火》 第41節作者: 湘粵男

八月的天異常悶熱，燕清不知從哪弄了一身綠軍裝回來，胸前別著一枚紅閃閃的毛主席像章，令茂清和萬清二兄弟羨慕不已，燕清卻有些遺憾：要是有雙解放鞋就好了。

家裡布票是有，可是沒錢買，再說，這解放鞋公社還很難買得到。

這身裝扮在生產隊裡很招搖，燕清娘玉珍也情不自禁地說：&ldo;好有精神。&rdo;

&ldo;那當然，我們現在也開始革命了。&rdo;燕清說完二手互相拍了拍胳膊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

翰香進門一看不由問道：&ldo;學校那些標語是你寫的?&rdo;

&ldo;那當然!&rdo;燕清無不得意，他也寫得一手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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