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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皇帝狂亂的樣子又跳了出來。這就是蕭從簡受的最大的苦。

父子兩人回了蕭桓的住處，談了許久。之後幾天蕭桓都陪伴蕭從簡，這裡蕭從簡舊部又多，這旅程的終點十分熱鬧。

蕭從簡臨行前兩日，與蕭桓又長談一次。父子兩人談的是將來的安排。

蕭從簡是要回京的，他問蕭桓要不要回去。若蕭桓想回去，他會先把蕭桓撈回去。

但蕭桓拒絕了。他情願在北疆工作。

蕭從簡道：&ldo;你肯吃苦是好事。攢了資歷，將來就在北邊立足。&rdo;他不指望蕭桓年紀輕輕就掌控全域性，在北疆做個五年十年，能影響一方也足夠好了。

蕭桓還很年輕，現在才二十出頭，等三十歲的時候再到中樞也不遲。

蕭從簡終於向他說起鄭瓔的事情，道：&ldo;我在京中臨走時候，見過鄭瓔一次。她怕我要走孩子。&rdo;

他看看蕭桓的臉色，道：&ldo;我已經答應了孩子還是給她養‐‐我回京之後肯定忙不過來，照顧不到這個孩子。你又不願意回京，這個孩子總不能沒爹又沒娘。你看如何？&rdo;

蕭桓沒說話，只點了點頭。

這個孩子，和蕭家沒有緣分。他不能再把孩子搶過來，再傷一次鄭瓔的心。

蕭從簡見他答應了，便不再提，又問：&ldo;我在你這裡這麼多天，怎麼一次都沒有看見那個……烏南的姑娘。你把她送走了？&rdo;

他一時想不起來那個女孩兒叫什麼。

蕭桓說：&ldo;沒有，她就在家中。&rdo;

蕭從簡問：&ldo;為何不來見我？&rdo;

蕭桓道：&ldo;是我不許她來見禮。&rdo;

他臉色有些不自在：&ldo;她是烏南人，我擔心她對父親做出無禮的事情……&rdo;

蕭從簡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蕭桓在工作上長進不少，治家卻依然是一團糊塗。

蕭從簡想了想，道：&ldo;你既然不相信她，又對她淡了，就給她尋個人家送走。&rdo;

蕭桓又不肯，低低道：&ldo;我還是喜歡她的。&rdo;

蕭從簡實在不明白蕭桓這攤爛帳。蕭桓只道：&ldo;並不是所有夫妻，都像父親母親那樣相敬如賓，琴瑟和鳴的。&rdo;

蕭從簡是想像不出親密親愛如何與懷疑顧忌並行不悖，他只能道：&ldo;我是不明白你們年輕人。&rdo;

第82章

蕭從簡二月離京， 離開了快有六個月，到七月初才回到京中。

這半年間皇帝與一直他通訊不斷。

蕭從簡剛離京時候皇帝的信就追了過來，幾乎是隔一天就一封信。有時候皇帝言之有物，說說朝中大事，譬如祭祀之事，譬如今年的新科進士們如何。有時候只寫了今日天氣如何，吃了什麼， 去哪裡散了步， 聽持重的大臣講了個俏皮的笑話， 宮牆邊花又開了，落雨了，花又謝了，柳色還是依舊，貓叫春了， 春天過去了，你什麼時候回來？夏天要到了， 行宮新挖了荷塘，夜變短了， 你什麼時候回來？

每一封信中皇帝都在問他的歸期， 一遍又一遍。

蕭從簡若不知道這些信是皇帝寫的，定會覺得這一行行一段段讀起來溫情雋永，十分熨帖。但這是皇帝寫的，那個既怕他權太重，又想與他行不軌之事的皇帝， 把他鎖了一年的皇帝。

那字裡行間就不能細看，看多了揪心，彷彿暗藏殺機。蕭從簡從沒有原諒過傷害過他的人，但那是對敵人，對政敵。皇帝是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