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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怒火不可理喻，尤其是半夜十一二點，兩人的爭吵不歡而散，李彗紜氣沖沖推開喬鬱綿的房門，煩躁地翻起書包，將課本摔到床邊：&ldo;書這麼幹淨!你努力了嗎!不要像你爸爸一樣，不求上進，多少年坐在一個位置上動也不動。人生就是不進則退的!&rdo;

他們父子那天破天荒沒有管家中的門禁，把即將到來的期末考拋諸腦後，漫無目的壓馬路。

路過天主教堂，彩繪玻璃窗裡光影攢動，剛巧有人從內側推開雕花精美的木門，喬鬱綿從中看到十幾個七八歲的孩子，他們身著純白色長袍，站在大片燃燒的白色蠟燭前清唱福音歌。

gog ho, gog ho

i a gog ho

shadows gone, break of day

real life has begun

童聲無矯作，教堂建築很神奇，將空靈、聖潔的聲音無限放大。

喬哲也盯那木門，沉默許久才拍拍兒子腦袋：&ldo;走吧，我們也gog ho。&rdo;

他們買了一隻六寸的草莓蛋糕一路走回去。

他記住了彼時一場應景而落的雪，為回家的路鋪了一層薄毯，記住了父親溫熱的大手和進門前的擁抱，以及那句上口的旋律。

記憶裡的童聲與眼前安嘉魚低迴的哼唱重疊出了立體音效。

他點頭說聽過。然後看了看手中咬一半的草莓……又是草莓嗎。

深秋晝短，天黑的過程瞬息而已，待反應過來，他們已經被冷風吹透。

很多年前的那個草莓蛋糕，被他跟媽媽兩個人分掉。

那時喬哲送兒子到家門口沒進去，只遞給他蛋糕盒子說：&ldo;寶寶，你先進去吧。&rdo;

看著媽媽含淚吃著蛋糕，喬鬱綿才終於得知爸爸決定從家裡搬出去。

&ldo;喂，喬鬱綿……學弟!&rdo;安嘉魚蹙眉，作勢要彈他前額。

他忽然回神，發覺自己含著草莓忘了嚼，傻盯著人家走神許久。

&ldo;我該回去了。&rdo;喬鬱綿背起書包。

&ldo;草莓……&rdo;

&ldo;你拿回去吃吧。&rdo;喬鬱綿一是不想端這半籃草莓一路擠公交擠地鐵，二是拿回去也是惹李彗紜不痛快，沒必要。

&ldo;就當謝謝你救了我。&rdo;扭頭說完他忍不住自己先笑了。

&ldo;你就送救命恩人幾顆草莓啊!&rdo;安嘉魚在他背後憤憤喊。

出成績那天，考砸了的理科頭名韓卓逸總分699，還真是沒到700。

200多個理科生，喬鬱綿總分625，勉強擠進年級前50，也沒跟後頭的幾十名拉開距離，少個十幾二十分就要掉到百名開外。

李彗紜拿看到成績時是錯愕的，她狐疑地打量著兒子，滿臉寫著不敢相信。

語文129，數學119，英語141，生物92，物理70，化學74。

&ldo;物理才70分?你，&rdo;一張臉漸漸躥紅，像喝酒上頭。只不過對於她來說，是情緒上頭，&ldo;你……數理化三門你……&rdo;

喬鬱綿知趣，他看出媽媽在生氣，卻唯恐說出太難聽的話。

&ldo;我，不大開竅。&rdo;他對數字不敏感，天生的，從小到大成績好，因為那時候理科沒上難度，加上他記性好，英語啟蒙又早。可現在分了科，他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