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爹的戀情(第1/2 頁)
次日晚飯後,二姑、小姑和爹,老姐弟仨;雲嶺、晚晴和蘋果,小兄妹仨,聚在一起開家庭會議,會議透過了小兄妹仨不送給別人家撫養的決定。
二姑先是責備爹企圖逃避責任,而後,誠懇又私心道:“小孩子送給別人家養也不好,他們將來長大、懂事就不認你了!雲嶺可是我們成家唯一的男孩子,你要是把他過繼給別人家,他若改了姓,你就不怕成家絕後啊?”
爹漲紅著臉,吱唔著不知道說什麼好。
二姑見爹被自己說得不自在,環顧一圈屋裡的破筐爛罐,感嘆:“活著不易!這麼多年難為弟妹了!她在和不在,家是不一樣的!你抽空去墳上燒個紙,請求她保佑你全家!”
見爹無語,二姑拍著他的肩膀說:“既然雲嶺和晚晴都退了學,家裡家外的活都有人幹了,今後你就帶著孩子們好好過日子,不要總想著散夥……”
爹點頭。
二姑又說,今後她和小姑有空就常來家裡看看,給孩子們縫縫補補、指點家務;小姑說田裡的活幹不過來,就來幫忙……
爹見兩個姐姐都各自表述了義務和責任,自己這個當爹的,也沒臉再推脫,不得已發誓戒賭戒嫖什麼的。
不管姐姐和孩子們信不信,反正自己不信。一個人骨子裡的惡習,就像老舊夜壺裡的尿垢,又厚又臭,一時是改不掉的。但安撫人心的話必須得說。
不用寄人籬下,大哥心中頓然輕鬆;大姐臉上也浮上笑意;蘋果高興的過了頭,從床頭的舊櫃子上滑下來,砸翻了地上的小板凳,摔個四仰八叉。
小姑趕緊拉起來抱在懷裡揉搓。
她突然喊“肚子疼”!
小姑關切地問:“怎麼個疼法?”
她看一眼爹,小聲說:“像是肚子裡有東西在亂躥。”
爹不以為然地說:“別吵吵,一會去衛生站買幾個寶塔糖吃就好了!”
寶塔糖是一種驅蟲藥,外觀像五顏六色的小寶塔;那藥甜中略帶一點怪味,說不清楚是什麼味,反正長得好看,卻甜得不正經。
許多小孩子都把它當糖吃,其實它是藥,吃多了肯定有壞處。但是,小孩的肚子總是餓,只要能吃,管它是什麼呢!
吃了寶塔糖的夜, 肚子裡像是有一群螞蟻啃噬,難受得緊,但是她不敢說難受。睡在床那頭的大姐不喜歡被吵醒;睡在半牆之隔的爹,也不喜歡被吵醒。再難受,也只能忍著。
硬撐到天矇矇亮,她一溜煙跑去茅廁,拉了一團蛔蟲屎。
那些像“白蚯蚓”一樣纏在一起的東西讓人恐懼,有的還在微微蠕動。
她原本惺忪睡眼,突然被那些蟲子嚇得清醒:肚子裡怎麼會有這樣可怕的東西?怪不得肚子總疼,原來是它們在裡面竄咬。
摸摸肚子,好像又疼起來,她轉過臉,不敢再看那些蛔蟲,卻想起夜裡的噩夢:她掉進火海,聽見肚子裡的蛔蟲被燒得噼裡啪啦作響。
……
自從大哥退學後,就成了家裡的重勞力,他成天泡在農田裡,不到飯時不回家。
爹偶爾下田看一看,揹著手,如同一個不懂行的老幹部,前後左右胡亂指點一通,見兒子並不理睬自己的意見,乾脆溜去賭場廝混了。
晚上,小姑託人帶話,說小姑父在城裡做工,田地裡的活忙不過來,叫大哥去幫忙給冬小麥灌水施肥。
大哥正好想學這種新的省時、省力的施肥方法,第二天一大早,借輛腳踏車騎著去了。
晚上回來跟爹彙報:“沒什麼技術,只要掌握好水的深淺……”
把施肥要領跟爹講述一遍。
爹慢悠悠地在飯桌腿上磕幾下菸袋,說:“這個方法不適合所有地方。我們家住在山南,是沙土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