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大姐離家(第1/2 頁)
1986年陽曆年底,大哥離家一月有餘,李小南也要離家去外面打工。臨行前,她找到大姐,口氣異常親近,問了一些家事和對今後生活的打算。
大姐對李小南的感情始終淡淡的,回答問題也心不在焉,難以切入正題。
蘋果抱著貓,坐在大姐旁邊細聽,最後忍不住問:“南子姐,你會去寧夏找我大哥嗎?”
李小南含糊地說:“不知道,說不好。” 快步走了。
看著李小南急匆匆離去的身影,姐妹倆心裡明白:爹想用距離拆散大哥和李小南的如意小算盤落空了。
但她們決定什麼也不和爹說。
即便姐妹倆不說,爹聽聞李小南也要外出打工,心裡已猜到八九分。本想寫信質問兒子,轉念一想,罷了,兒大不由爹,隨他去吧,不在跟前礙眼就行。
人生苦樂天註定,命中有,你享樂;命中無,你受苦。 既是天各一方,也就各不相關了。
小寒那天,五娘做了三雙棉布鞋,讓大康送到蘋果家,自己沒過來。
爹恰好不在家。
蘋果接過鞋子,看到最小的那雙,繡了漂亮的荷花和兩隻小金魚。她輕輕觸控,絨線細滑;心中的歡樂像沾了晨露的花骨朵,欲要盛放,表面卻不敢顯露一絲歡喜。
大姐從她手裡拿走鞋子,鼻子哼一聲,心裡對林五娘說:“討好也沒用!別以為大哥離家,你就可以來我家!”
想罷,把爹那雙扔到他床上,餘下兩雙隨手扔到牆角,像丟破爛一樣。
蘋果想撿起自己的那雙鞋,但是,大姐的眼神像愚蠢而冰冷的刀,把她的渴望斬殺在夢想裡。她只有無聲的吶喊:那是我的漂亮鞋子!
第二天,鞋就不知去向。
從記事起,幾乎每個冬天,手上、腳上都是凍瘡,尤其是手:膚色灰暗,表皮水腫、開裂、滲水,晚上放到被窩裡暖和過來以後,不疼只癢,即便撓爛了,還是癢。冬天過去,手背上會留下疤痕。到了來年冬天,又是一手凍瘡,疤痕套疤痕,年復一年。
但她忍著不敢說出來,也沒必要說出來,因為沒人在乎。
……
次日清晨,爹蹲在田頭,眉頭緊蹙, 眼下又到了給冬小麥施肥的關鍵時節,兒子離家,田裡沒了壯勞力,明年收成肯定減少。想要溫飽,就得辛苦幹活,可自己哪吃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苦?
一扭頭,目光撞見李老頭,李老頭臉上掛著勝利的似笑非笑,彷彿在嘲笑爹的無用。
爹知道自己終究還是和他做了親家,心裡惱火,恨不能打他一頓。但自己是秀氣之人,怎能和村夫莽漢一般見識?按下心頭的怒火,仰頭看天,目下無物。
爹前思後想,不值得在一畝三分地上浪費時光。主要是想念五娘,隔三差五夜半三更私會,也不能盡興。
大康已和一個醜大妞速速成親,分家另過。但自從和大哥打架後,大康對成家人懷恨在心,阻止蘋果爹與他娘私會。
對於爹來說,雖然兩家近在咫尺,但有情人卻不能時常在一處,也是痛苦。
穀物冬藏後,爹私下找五娘商量,要帶她離家出走,說蘇北這個地方窮山惡水,人心不古,沒有出路,要帶她去富裕的江南。
見五娘疑慮,爹拍著胸脯保證,說自己這些年在外面闖蕩,也積攢了一些生存經驗,就是在城裡做點小買賣,也比在農村辛苦種田強得多,讓她過上舒心的日子並不難。
林五娘和爹搞了幾年地下情,也算是有情有義。反正兒子大康已成家,再無牽掛。人生苦短,何必強撐?既然和這個男人在一起很快活,不如隨了他去,也算成全了彼此的心願。
爹回到家,把心裡的打算去主存次、輕描淡寫地和大姐說一番,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