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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讚問她:「你叫什麼名字。」
他明明知道的,會這麼問,只是不忍再看糰子的那張臉。
糰子的嗓子都哭啞了,說:「唔——唔,我叫,叫木蘭。」
木蘭,只因盛老爹最喜歡那出木蘭從軍。
好吧,盛讚皺了皺眉,還是以前那樣,臉長得不好,說話也沒有進步多少。
糰子從小就很會看盛讚的臉色,這時見他皺眉頭了,嚇得往房間裡縮了縮,同時鼻頭聳動,又快哭出來。
盛讚說:「不準哭。」
因為他不會哄孩子。
這一招,對糰子一直都是有用的,她緊緊咬著唇,不讓自己哭。
盛讚點了點桌子,讓她坐下,然後往糰子碗裡捻了一塊最瘦最脆的耳朵,說:「吃吧。」
可這句話剛說完,糰子又哭了。
因為從今以後,再沒有人會每天留一碗耳朵等待她下學回家。
在三千港,盛爺說了不許你哭,誰還敢掉一滴眼淚?
可糰子就是哭了,還越哭越來勁,上氣不接下氣的,盯著碗裡的耳朵。
盛讚瞪眼也沒用,只好放下筷子,起身去絞毛巾。
家裡的燈亮著,雖然老爹走了,但哥哥來了。
盛讚與糰子緊密不分的十年,從這時開始。
等過了頭七,毛毛振奮精神打扮一新,就如他小時候那樣,生怕他家盛少爺自己跑去玩了不帶著他,早早來盛家報導,只不過這一次,他來了為了糰子。
「糰子啊,毛哥來啦!」毛毛一進門就喜滋滋的喊,卻見盛讚又看他像白痴。
「怎麼?」毛毛擔心的揪著眉毛。
盛讚隔空朝房門點了點,說:「你最好別太抱希望。」
然後,毛毛心心念唸的,海龍幫盛傳的小妖精,出來了。
糰子在死人身邊呆了兩天,原本就木訥的孩子更顯呆滯,盛讚平時跟她說句話,她能隔了半天才抱著門板羞答答的作出回答。
盛讚最不喜歡糰子身上這種小家子氣。
盛爺覺得,老子明明對你這麼好,你那一臉委屈相是要給誰看?
毛毛指著自己問糰子:「我是誰?」
毛毛一下捱得太近了,讓糰子習慣性的想撲進誰的懷裡,可那個人已經不在了,她忘記了。
沖得太快,來不及收,撞進盛讚懷裡,嚇得半死。
盛讚一臉不虞的將弱糰子從懷裡拎出來,指著毛毛讓她叫人。
孩子不是這樣慣的,盛讚不贊同極了。
毛毛看這兩人這氣氛,捨不得委屈他家糰子,連忙擺手說算了算了。
就在這時,糰子叫人,「母,毛毛」
雖然不利索,但毛毛很開心。
糰子說完,又不好意思的往盛讚身後躲,被她家盛爺一隻手拎出來,拎到毛毛面前站好。
毛毛特別小心的摸了摸糰子的腦袋,與盛讚說:「這麼多年了,糰子還是隻聽你的話。」
盛讚哼了哼,回給毛毛兩個字:「廢話!」
他們盛家養大的姑娘,不聽他的,難道聽你冒毛的嗎?
可下一秒,糰子抬手怯怯的牽住了毛毛,仰頭看他,帶著萬般小心。
她記得他的,這個哥哥很好,是個好人。
毛毛一動不敢動,生怕是自己的錯覺。盛讚無語的不再看那白痴,毛毛慢慢的笑開,確定那不是幻覺。
「媽喲媽喲!」毛毛叫喚開來,開心的不知怎麼才好。
從糰子真的是一隻糰子那時開始,他做的就沒有比盛讚少,三千巷的青石板路記得,他曾有多少次抱著糰子去喝上一口奶,記得他有多少次將糰子放在澡盆裡洗澡,記得他捏著鼻子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