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第1/2 頁)
連著打了二三十個電話後,在阮軟都不抱希望的時候,那頭的電話接通了。沙啞的聲音順著聽筒傳入耳,阮軟瞬間就急了:「你在什麼地方?出什麼事了?」
「你家外面。我可以見你嗎?」說完這一句,電話那頭又陷入了沉默。
「你等等。」阮軟將電話結束通話,慌忙得連睡衣都沒來得及換,套上一件厚厚的羽絨服,踩著拖鞋就跑出了門。
此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道路上沒有什麼人。除了寒風呼呼在耳邊刮過的聲音,周圍靜悄悄的。月亮躲進了雲層,三三兩兩的路燈散發出橘黃色的光芒,照進這靜謐的夜裡驅散了一絲絲的冷寒。
走出大門左右望了望,阮軟終於在隔著幾米遠處的路燈下看到了消失幾天的沈殷。少年的身影一半隱於暗黑之中,身後的影子在地面拉得長長的,整個人孤獨得彷彿只能依偎著自己的殘影。
昏暗的光線下看不清少年臉上的表情,但阮軟知道他是在注視著自己。
驀地心頭一酸,阮軟踩著拖鞋快步跑到沈殷跟前。本想指著他的鼻子罵一通,但對上那雙烏黑深邃的眼眸終究還是不忍心,只得放緩了語氣:「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問的話沒有被回答,猝不及防間她落入了一個冰涼的懷抱,鼻尖滿溢著好聞的洗衣液的味道,清爽如青檸。
不待阮軟掙扎,她聽到少年悶聲悶氣的聲音迴響在耳畔,鑽進了她的耳蝸:「你早就知道我是私生子了,是不是?」
最後三個字彷彿用盡了少年全部的力氣。他緊緊抱著阮軟,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漂浮在水面那塊可以挽救生命的木板:「一直都知道自己是棄嬰,卻沒想到原來我的出生那麼不堪。」
請假的那幾天他去調查了自己的身世。當年沈家出的這檔子事並非無跡可尋,因而他很快就查到了來龍去脈。
少年低聲囈語,像極了受傷的小獸獨自在舔舐著傷口,楚楚可憐的模樣讓阮軟的心都跟著揪了起來。
她伸出來想要推開少年懷抱的手遲疑了一瞬,轉而輕輕撫在他的後背,笨拙地想要出言安慰:「出身不是我們能夠選擇的,上一輩的事情也不該牽連到子女。」
「你很好,沈殷。」
雖然不知道沈殷從哪裡知曉了自己的身世,但阮軟說的都是心裡話。她從來就覺得沈殷很優秀,比很多吃穿不愁的富二代都要優秀。哪怕先天物質條件不足,他也可以憑藉著自己的努力考上最好的高中,負擔起自己的學雜費與生活費。
「那你為什麼躲著我?」早就察覺到阮軟的疏離,沈殷趁機問了出來。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脖頸處有點發癢,阮軟還是從少年的懷抱中掙脫出來,穩了穩心神快速否認:「我沒有。」
「不,你有。」沈殷一隻手勾住了女孩兒的小手,另一隻手撫上她柔軟的面頰,低聲軟語道:「你是不是討厭我了?」
感受到從少年指尖傳來的滾燙的溫度,阮軟驚了一下,想要後退兩步卻沒有成功。她心驚肉跳地將沈殷撫在她面頰上的手拉下來,由於腦子一片混亂說話也不利索:「你,你做什麼?」
兩人的距離太近,近到阮軟可以清楚地看到少年撲閃的睫毛、漂亮的眉眼。她感覺到了不知名的危險,想要逃離時腰身卻被跟前的少年禁錮住。
「我想親你可以嗎?」說著,一個輕吻落在了阮軟的額間。少年的心情似乎也跟著好了起來,語調些許歡快:「喜歡你,軟軟。」
!!
被表白的阮軟小臉唰的就紅透了,連脖子、耳朵都爬上了一抹粉紅。望著少年近在咫尺的臉龐,她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最後腳下一用力踩在了沈殷的鞋上,掙脫出去後如一陣旋風般跑回了自己的家。
盯著白色運動鞋上一個小小的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