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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還有一個獐頭鼠目的守衛檢查他的通行證。
“老天爺,你們弄來這個怪物有多久了?”皮特在一個閃亮的咖啡供應機前放慢了腳步。有兩個正在倒咖啡的女孩張望著四周,說:“嗨,樂德。”並盯著皮特看。高個子。那個令他想起了凱蜜:同樣緩緩燃燒的眼睛,自以為是地批判著男性。
“啊,但是你不知道這機器節省了多少人力!”樂德立刻叫道:“奇妙,真奇妙。”結果他在熱切中幾乎撞上了韓彼爾。
彼爾正從他的房裡出來。他的辦公室是間象六角胡椒瓶似的房間、向下俯瞰新坎頓街及查令十字路。他與他們朝同一個方向前行,但每一步都要費時五秒左右,對他來說,在室內這已算“開足油門”了,在室外則完全是另一回事;皮特也目睹過——一次是在沙瑞特的訓練中,另一次是夜間突降希臘時。在戶外的他,行動矯健而且積極。他那敏銳的臉在這道溼冷的走廊上,看來陰沉沮喪。然而在戶外開闊的空氣中,卻似乎飽受他曾待過的異國各地氣氛的影響。以皮特崇敬的目光來看,他無處不到,幾乎每一個有情報員活動的區域都曾有過彼爾的身影。在他的情報員生涯中。他也曾一再與韓彼爾奇遇。一兩年以前。皮特還在海軍情報組工作的時候,其工作之一便是到中國的溫州及廈門去組織一個海岸巡邏隊,結果他驚異地發現,在這兩個城市裡,早已有情報員潛伏,他們是戰時韓彼爾所吸收的人,備有隱秘的收發電報機及裝置,藉以聯絡。另一次,由於懷念過去那段日子,皮特翻閱“馬戲團”強人的戰時記錄,兩度看到彼爾的工作化名出現在記錄上:一九四一年,他帶領法國漁船逃出海福河口;同一年,在裴傑岷的幫助下,他建立了一條橫跨南歐的情報線,由巴爾幹直抵馬德里。在皮特眼中,韓彼爾屬於“馬戲團”那不可能重現、且正日益消逝的一代。他的雙親及喬治·斯邁利也都屬於那一代,他們特出而且卓越,比起他的急躁輕率顯得悠閒而且穩重,在三十年後的今天,仍使“馬戲團”帶上一種正逐漸消失的冒險特質。
彼爾看到他們兩個人就站住不動。皮特上次與他交談是一個月前的事,這期間他或許曾出差去辦機密的事情,現在,背對著由他那扇開啟的房門流洩出來的燈光,看起來顯得格外黝黑和高大。他手中握著一樣皮特看不出來究竟是什麼的東西,或許是本雜誌、卷宗,或是一份報告。被他的身影擋住的辦公室內,象大學生的房間一樣零亂不堪:報告、電報紙和檔案到處堆放,牆上的粗呢佈告板上釘著一些明信片和剪報,另外還掛了張彼爾以前畫的畫;既沒有加框,而且也歪向一邊,是一幅用冷硬單調的沙漠色彩繪成的抽象畫。
“你好,彼爾。”皮特開口說。
彼爾任由他的房門開著(這違反管理部門的規定),領頭往前走。他的穿著與平日一樣,上衣手肘後的皮革補丁成鑽石形而非方形,由後面看去,有種丑角的味道。他們不知所從地跟在他後面走了一會兒,他突然轉身,整個人看起來象一尊緩緩由底座旋轉過來的雕像,盯視著皮特。而後他微微咧嘴而笑,兩道新月似的眉毛如小丑一般地往上聳起,他的臉立刻變得英俊而且意外的年輕。
“你這個老早被放逐的人到這裡來幹嗎?”他愉悅地問道。
樂德卻對這個問題非常認真,開始解釋那個法國人及賄款的事。
“呃,你最好把那些誘人的東西都鎖起來吧。”彼爾坦率地對他說:“行動組這些冷血動物會把你牙齒上鑲的金子都偷走,把那些女孩子也管緊一點。”他突然想到似的又加了一句,眼睛仍望著皮特。“如果她們肯的話。行動組從幾時起竟自己籌起錢來了?那是我們的工作呀。”
“負責籌錢的是樂德,我們負責把錢花掉。”
“檔案給我看看。”彼爾突然不大客氣地對樂德說:“我可不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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