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微服私訪(二)(第1/2 頁)
“屋裡······太髒。”老者聲音很低。
“無妨。在院裡不方便。”
“好,好。”老者去開了鎖,引鎮卿進屋。
一股潮溼的黴味兒令人作嘔,屋內黑乎乎,四壁皆空,斑駁的牆面裂了口子,較大的縫隙用茅草塞著。
鎮卿對富貴道:“拿些乾糧給娃娃吃。你帶他去西屋玩兒。”
老者對男孩道:“去吧。”
男孩跟著富貴去了。
鎮卿絲毫不嫌棄,直接坐在炕沿上,老者也坐下。
“老人家,家裡沒有其他人啦?”
“沒有了,只剩俺和孫子了。”老者聲音似有哽咽。
“怎麼去要飯?田地呢?”
老者輕輕啜泣起來。
鎮卿心驚,這是有多傷心!
“老人家,慢慢講來。”鎮卿在炕上鋪開紙墨,以一個極其彆扭的姿勢記錄老者的敘述。
“俺姓沈,俺爺爺帶著俺爹逃荒到了莒莊子,就在這安了家。俺們獨門獨戶的,難免受人欺負。俺們與人為善,村裡人也就不咋排外了。
俺只有一個小子,前年外出做工,與鄰村一個叫生來黑的發生口角。”
“那個村叫什麼?”
“叫八里香,也叫棗莊子。”
“生來黑懷恨在心,就找莒平章求了符······”
“莒平章是誰?”
“是俺村的神棍。生來黑求了病符,偷摸塞俺小子木枕裡,俺小子就病了,俺們四處求醫,郎中都診不出是啥病。可憐俺小子啊才二十出頭就去了。為了給小子看病,俺們賣了辛辛苦苦蓋起來的四間房,田地也賣了,求親戚借銀子,人家說俺還不起,不肯借。
別說傳送小子了,就是連一領草蓆都沒有。生來黑來了,那時候俺們還不知道是那個天殺的害的俺兒。
他還哭了一場,說與俺小子是好友,怎麼著也得幫幫俺們。
他拿出二兩銀子讓俺給小子辦後事,那畜生竟說讓兒媳婦抵債。兒媳婦不甘受辱,撇下娃一頭撞死。俺婆娘受不住打擊,瘋了。半夜跑出去,再也沒回來。
挖坑埋了俺可憐的兩個娃,俺就去找生來黑理論,他不承認逼死了俺兒媳婦,還打折了俺的腿。虧了好心的鄰居給俺敷草藥,俺算是能走路了,只是多走幾步就疼,鬧天氣更疼。俺也不敢再去找生來黑,萬一俺被打死,俺的孫子也活不成了。”
難怪小娃有著與年齡不符的淡漠,經歷了爹孃慘死的重大變故,小娃心靈的創傷可會影響他的人生?
鎮卿臉色鐵青沉聲問道:“為何不去官府?”
“俺是要去的。俺打聽好了官府在哪兒。冬天不能去,俺孫子太小,又沒有厚實的棉衣,會凍死在路上的。俺想開春了暖和了再去。也不知咋的莒平章知道了俺打聽官府,他對俺說,俺要敢去官府,他就找人弄死俺孫子。俺問他,俺告生來黑,跟你有啥關係?他說生來黑是他的人。”
鎮卿氣得胸脯一起一伏,寫字的手不住顫抖。
老者邊說邊啜泣,沒有注意到鎮卿。
“俺沒有田地,腿又瘸,想做工都沒人要。俺要養孫子,只得去要飯。也好打聽著找俺婆娘。
有一天,俺路過八里香,樹蔭下有很多下地幹活的人歇涼,俺也湊過去打聽見沒見著俺婆娘。他們問俺婆娘咋瘋的,俺就跟他們說了。他們都說沒準兒俺小子是被下了符,還說了不少被下符的,有的很快就死了,有的跟俺小子一樣,病個三五年,掏空了家底兒人也沒留住。
有個人說,生來黑吃醉了酒跟他們吹牛,讓他們誰也別惹他,惹了他的都得死。還說神棍的符靈得很,莒莊子有個姓沈的死都不知道咋死的,是他將死符塞進姓沈的木